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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意向到集体意向
——兼评塞尔的集体意向理论
戚陈炯①
[摘要] 作为一种心智状态,意向(intention)在主体实施行动的前因后果中起着与众不同
的作用。塞尔认为个人行动的意向分析应当包括两个部分——“心智”部分和“物理”部分。
如果我们同意社会性是人的一个基本属性,那么人的行为就因此被打上社会性的烙印。而
集体行动作为一种最基本的社会行为,对其做出分析也就显得至关重要。塞尔延续其在《意
向性》一书中对个体意向的分析思路,提出了他的集体意向理论,指出集体意向是一种特
殊的个人意向,“目标-方法”为其基本结构。但这一理论遭到了一些误解和批评,主要是
针对背景能力是否是一种生物本能,以及规范性的缺乏。本文介绍了塞尔的集体意向概念,
并试图对一些批评作出回应。

[关键词]意向;意向性;集体意向
一、关于意向、集体以及集体意向②
从布伦塔诺第一次明确提出把意向性(intentionality)作为心理现象区别于物理现象的
特征以来,各种相关的理论层出不穷。从现象学中的胡塞尔、梅洛-庞蒂到分析哲学中的
塞尔、丹尼特、福多等等都从各个方面考察了这一概念。但无论观点有多大分歧,有一点
基本为大家所共同接受,即意向性现象是众多心智状态和心理事件共同拥有的基本特征,
其存在基础是人的心智能力。这些心智状态包括意向、信念、判断、希望、需求等等。
在诸多心智状态中,意向(intention)显得尤为特别,因为它在主体实施行动的前因后
果中起着与众不同的作用。我们可以从塞尔对于意向行动(intentional action)所作的分析
中看到这一点。塞尔认为个人行动的意向性结构包括两个部分——“心智”部分和“物理”
部分。其中心智部分是指人实施这一行动的意图,物理部分是指与客体相作用的行为动作。
这两部分关系密切,心智部分既表达了物理部分,同时又导致了物理部分。且由于这是一
种有意识的“导致”,我们可以把这一过程描述为心智通过自我表达的方式导致了物理行动。
换言之,主体正是为了满足自身的行动意向而导致了意向中的行动。用日常语言叙述就是:
我试图做某事的努力导致了某种结果,而此结果又正是我试图达成的,那就可以说我完成

①戚陈炯,男,(1975-),浙江大学哲学系博士生,Email:qicj@, 联系地址:浙江大学西溪校区哲学系 310028
②有学者曾指出本文讨论的集体意向应当被叫做集体意图,这不无道理。但考虑到本文谈论的“intention”概念其内在
含义的范围比一般意义上的“意图”更窄一些,它主要是指一种对于行动的意图。对此塞尔在 intentionality 一书中对个
人情况下的“intention”做了很清晰的分析。而学术传统中“collective intention”的概念都是由“intention”延伸而来。
整体主义认为是“collective intention”导致了集体行动,就如同“intention”导致了个体行动;而个体主义者更是把“collective
intention”当作一种特殊的“intention”来处理。因此,遵循学术界把导致行动的“intention”一般都翻译为“意向”的
传统,我在文中采用了“集体意向”这一称谓。在不影响理解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