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行:国酒配国刊《诗经·小雅》篇曰:“彼有旨酒,又有嘉肴。”中国人几千年前,便知道喝酒不能空口,必须佐以佳肴。美酒佳肴发展到极端境界,便出现了商纣王的“酒池肉林”。不过这种纯粹的口腹之欲,听着总有点腐败的味道。其实古人饮美酒,最高级的酒肴不是山珍海味,而是锦绣文章。丰子恺在《湖畔夜饮》中说:“我觉得世间最好的酒肴,莫如诗句。”诚哉斯言。孔夫子饮酒,要读《诗经》。他编纂的诗三百,里面涉及到酒的居然有三十多篇。孔夫子既能豪饮百斛,又最早论述了酒的政治意义和文化礼仪,所以被尊为千古酒圣。再加上他是中国最早的“国家刊物”编辑,所以“国酒配国刊”,实在是集于孔子一身了。关云长饮酒,要读《春秋》。后人说,山东的圣人写春秋,山西的圣人读春秋。因为经常以春秋下酒,养成了一股浩然正气,所以“温酒斩华雄”也就是手到擒来之事了。北宋的苏舜钦饮酒,则读《汉书》。他读到张良率刺客狙击秦始皇不中,抚掌叹日:“惜乎!不中!”遂干一大杯。读至张良见刘邦,又抚案日:“君臣相与,其难如此。”复干一大杯。从此留下了“汉书下酒”的美谈。南宋的陆游饮酒,也爱读书。他在《雁翅峡口小酌》中写道:“欢言酌请醵,侑以案上书。虽云泊江清,何异归林庐。”不知道陆游读的是什么书,反正以书佐酒,至此已经成为中国文人的一种雅兴。到了清朝,屈大均《吊雪庵和尚》诗中有一句:“一叶离骚酒一杯。”宝廷也有诗云:“离骚少所喜,年来久未温,姑作下酒物,绝胜肴馔陈。愈读饮愈豪,酒尽杯空存。”不明白为什么清朝诗人喜欢用离骚下酒,这风气一直影响到民国。据汪曾祺《闻一多先生上课》回忆,闻一多讲《楚辞》的开场白就是:“痛饮酒,熟读离骚,乃可为名士。”其实这并非闻一多的发明,原话是《世说新语》中的王孝伯说的。但此话并未规定喝酒与读离骚要同时进行,只是从精神气质上把离骚跟痛饮联系到了一起。另外还有以其他诗书佐酒的。郑振铎说:“不要酒菜,以背《红楼梦》诗文下酒。”这派头本身就有点红楼的味道。延及今日,仍有爱此雅兴的学者。据龚鹏程回忆,一次刘梦溪先生大宴贵宾,席间准备了一叠红楼诗笺,宾主自行抽取。刘梦溪自己抽的是“莫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探春),他夫人陈祖芬抽的是“神仙昨日降都门,种得蓝田玉一盆”(湘云),这二位正好是“神仙眷侣”。王蒙抽的是“蘅芷阶通萝薜门,也宜墙脚也宜盆”(湘云),这果然吻合王蒙的命运,既能下放到边疆,也能出入中南海。严家炎抽的是“别圃移来责比金,一丛浅淡一丛深”(湘云),恰好严先生刚买了新宅。沈昌文抽的是“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黛玉),董秀玉抽的是“珍重暗香踏碎处,凭谁醉眼认朦胧”(湘云),仿佛一对幽怨之侣,引得众人打趣。龚鹏程抽的是“登仙非慕庄生蝶,忆旧还寻陶令盟”(黛玉),于光远抽的是“明岁秋分知再会,暂时分手莫相思”(探春),皆大吉之言。时光荏苒,到了二十一世纪,不是文豪们挑选诗文来饮酒,而是要选择什么酒来激发自己的诗心。于是乃有了《人民文学》作家采风团的茅台之行,笔者称之为新世纪的“国酒配国刊”。同行者除了《人民文学》的李敬泽、邱华栋,多是知名作家,如赵剑平、罗伟章、范稳、王跃文。作为“国酒”的茅台和作为“国刊”的《人民文学》,其地位都用不着任何人宣传。但是其内在的韵味,却不是随便哪个人能够侃侃道出的。茅台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姚辉,跟我已经是第四次相见了。第一次是二OO六年十一月,文化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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