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王军霞图/ 沈煜 2007 年9月 20 日,在上海杨浦体育场,我第二次见到王军霞。她开着车,说自己学车一级天才,认路一级白痴。我带去了 199 6 年她在亚特兰大奥运会 500 0 米夺冠之后披着奔跑的那面国旗。当时没人料到王军霞会夺冠, 所以代表团没有准备国旗。一位留学生从看台抛下了他带到现场的国旗,与“东方神鹿”一起, 组成了中国体育史上最经典的画面之一。这面国旗是大约一个月前, 在大连采访完毛德镇教练后, 他写信给我寄来的,委托我转交给中国体育博物馆。在格子纸上,他写道:“当时小霞从给她国旗的主人手中接过时, 本想结束后再还给主人, 哪知在人海茫茫的场地里, 无法找到……这面国旗非同小可, 历来各届都没像小霞这样动人场面……另外明年又是在我们召开奥运会, 我很希望……再看到像小霞……那样英姿动人的场面。”夺冠当日王军霞绕场后, 将国旗递给毛德镇保管。一保管就是 11年, 没有人找毛教练问过。他和王军霞在这荣耀一时的奥运会后, 像这面国旗一样,隐匿了。她没有任何正式的退役仪式, 甚至没有相关说明, 23 岁后就再也没有参加国际大赛。奥运冠军退役后的“至少副处级”的安置规定也没有在她身上实施。作为长跑奇才、世界纪录创造者, 她没有从事任何跟中国竞技体育直接相关的工作。马俊仁在 2008 年的一档电视节目中说,“马家军兵变”后, 这些队员回到沈阳,因为她们“离开了教练”,所以包括王军霞这种日后的奥运冠军在内,都“没有得到妥善安置”。后来经过严正恳求,王军霞得到领导批准,赴美留学。此后多年,她一直在跑步和不跑步、中国和美国、工作和家庭之间寻找自己的位置。“你怎么像马俊仁一样”今年 6 月底, 美籍华人黄天文的新书《东方神鹿――我的太太王军霞》召开发布会。黄是王的第二任丈夫, 5 个月前,两人已经在美国通过诉讼离婚。根据书中“富山事件”一节的描述, 1994 年 12 月,马家军在日本富山县进行交流活动期间,一天晚上,马俊仁试图对王军霞实施性侵犯, 王反抗后逃脱。当晚, 王住在队友曲云霞的房间, 深感恐惧。至此, 王打定主意离开马家军。在与队友的交流中,“发现很多人有类似的经历,大家以前都敢怒不敢言”。此番,众人怒火被点燃,决定“兵变”。这是首次有人明确提出相关控诉。 2007 年7月, 我第一次见王军霞时, 她曾给我打了个哑谜, 来解释她坚决离开马家军的原因:“我是在 94年的 12 月份离开的, 94年 11 月份的时候我们去日本的友好省( 富山) 交流活动。有一天, 我是从马指导那里惊慌失措地跑出来, 直接撞到我们的一个翻译。那一晚上我没有在自己的房间睡, 我跑到队员的房间去睡的。我有过那么一个经历。从那回来以后我就提出离开。” 8 年前王的说法, 与今日黄的说法有交叉点, 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王军霞都没有正面证实“性侵犯”或者“性骚扰”。根据黄天文的说法, 王军霞其实在不同场合、对不同的人, 都说过类似的对马俊仁的控诉。王军霞自己也承认, 退出马家军时, 在面对下至省市领导、体委主任, 上至国务委员等领导的询问时, 她都曾说出这个理由。“谁都没有说(出去) ,所以我觉得我也不能说(出去)。” 2007 年夏天, 她对我说,“我当时特别不理解,但现在经历过来了之后我就理解了,我觉得我应该学会承担一些事情。”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黄天文觉得无法接受沉默对待此事。他认为,马俊仁对待队员的方式方法和所作所为,一定程度上“摧毁了她”。“我们两个人吵,争吵到一半,我就说,你再这样我打你了。她说, 我们下去打。结果我就把车停下来, 我们就到草地上去摔……她一边打一边跳,说, 马俊仁都摔不倒我, 你有什么本事把我摔下来……”黄天文觉得,“马俊仁”就是王军霞内心对立面的符号,“一吵架她就说, 你怎么跟马俊仁一样? ”黄天文的老家在上海, 他学音乐出身, 在美国留学后做生意、搞环保。与出生在东北, 从小撒丫子在山里、在海边奔跑的王军霞相比, 不论家庭背景、成长经历、教育环境或者自身性格, 都存在巨大差异。他们在 199 9 年朱?F 基总理访美时的宴会上相遇,黄记得,在短短几分钟的交谈里,王军霞“大概讲了五六遍”,说“头痛”。黄认为, 王的头痛跟在马家军的经历有直接关系。黄王二人在 2008 年北京的一次活动上再次相遇。那时,王军霞已经结束了与足球运动员战宇的第一段婚姻,独居上海。两人相恋并结婚。婚后,黄天文成了王军霞的“改造师”。他为她挑选礼服,纠正她的说话习惯, 与她分析如何做电视节目, 教她如何从不折不扣的运动员转变成“知性美女”。但可能正是这种黄自认为正确无比、毫不退让的“塑造”, 唤起了王比较黑暗的记忆。一次在飞机上,黄天文嫌王军霞说话声音大,提醒她,“讲话要柔和一点,有素养一点”,“哇啦哇啦大声叫,这是农民呀!”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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