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长诗:迷津 01 通往诸暨的火车,在金华的月台上抛下一个热爱书法和花草的男人, 在他的视网膜脱落一次以后,装回他的眼睛的已经是另外一道光芒。他和我谈起,在一座虚拟的诗歌的昆仑山上,我们和另外一些人组成新的星系,但爆炸的时机不对, 并没有耀眼的死亡,以及生命诞生。我试着与这些未曾见面的朋友恢复一点联系,然者出家为僧,这是他带来的确证,上了码头的水鬼如今抱着儿女转世为人。来自界限的飞侠虫子,风头最劲, 在我最早的拙劣的模仿中,他已经俨然大师,往澳洲留学的四年让他像只鸸鹋一样下起商业的绿蛋。而捕马,和我一直有着渊源, 他的一半人生在雾里,若相信他的自呈, 恐惧没有放过这个鳄鱼街里的人, 我们曾经结伴远游的日子,只是个纪念。此外,风羽不知所踪,杨钊除了在新疆当个小公务员,也没有浪费石河子的天空总要飞出一只夜鹰,浴池大师这个召集人或许仍在遗憾诗歌的瓦岗寨土崩瓦解。我们在那个舶来命运的夜晚,谈论在这气压不断上升的时代,如何改变自己的肺就像如何换上鱼的鳃和鳔一样困难,他离开电厂闭居深圳的一间工作室,也为了寻找其中的原理。但我并不记得我曾如此努力的寻找, 当他们迷失在商业丛林,我在缪斯的山上越走越深,仿佛留在人间生活的是我的一个影子, 而捕马落居金华的几个月里,并没有找到卡夫卡。 02 我曾把自己居住的小城戏称为布拉格,每个人都跟测量员 K 一样,一个漫长的冬天正在等着他; 在一个雨天我们跟伤心小姐问好,她们的价格如此低廉,值得我们奉上赞美诗。所有的新娘都应该熟悉雅歌: 我是墙,我两乳像其上的楼,那时我在他眼中像得平安的人;所有的新郎也不忘记王女啊,你的脚在鞋中何其美好! 捕马觉得有意思,把它当作重复的口令,可是没有一处强盗的门洞应声而开,我们熟悉那些有分量的幽灵,特拉克尔尾随着荷尔德林, 戴着蓝花的诺瓦利斯不会摇着他的小船把策兰从塞纳河里捞起,跟他的情人巴赫曼一同带来么?今天我们就抛开西伯利亚人歌颂, 他们在另一座神圣的山上,与这些德语的钻石同样装饰着浮士德博士的权杖,点醒我们这些背包客。整个欧亚大陆的诗人在我们的背包里不过一支支荧光棒,往帕尔纳斯的地洞里扔, 戈蒂耶跟波德莱尔沆瀣一气,肯定要哼哼响, 记忆女神的女儿们如何看中这些黄皮肤的野蛮人。眼下,我和他正打算把他们当作大枣一样吞下, 中国人在崭新的一百年到来之际恢复了消化; 那些视熊猫为这个国家象征的人,第一件事就该熟悉此等野兽在饥荒的年代能够啃掉高压锅。可谁知道现实的拱门这么窄,想挤过去就要拆掉所有良知的肋骨,捕马到海盐当上海潮仓管员的时候,我仍暗地里玩耍填字游戏, 仿佛在断烂朝报里仍有卡桑德拉的预言。如果先知在一堆鸡毛里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那么,我也在落入温岭一条小河的虬髯客身上目睹了真正的灾难,所有人都成了极权的墙砖, 死者像冰一样,冻住墙缝,构造着黑夜的长城。那些耸立的獬豸或者蒙上眼睛的忒弥斯女神带来的只有美感,而无法让人获得一种崇高; 我们几个悲伤的侦探,如何探察幽暗的窗下为一些流言击伤的证人,做了他自己的敌手。江南一带的风景已经划给风雨的历史, 流动的盛宴上,这些打的前往杭州或者湖州的士子们,不断地刷新着他们的酒量, 每个人拼命抵住自己的咽喉,唱着大风起兮。他踏遍祖国山川,像个樵夫一样,跟我说起这座城市有着虚构的繁华,如同女人献给诸神的将冒出她们的星座,一把用过的银勺也有天空的位置,自由在于练习你的心。 03 在时间的大雪中高歌抗战的谣曲, 谁摇落树上的冰棱,穿过时间之湖化为春水; 而使我们之间产生距离的仅有一次误会, 让我厌倦自己的醉态,像粘稠的霜花一样。我和小雅,这个壮硕的哥萨克骑兵, 在骆驼桥的小摊上,抖搂自己胸中那些甲士: 曼德施塔姆趁着夜色亮起他的镜片, 而我们试图举出四个最好的德语诗人为下次痛快的畅谈留足余地,里尔克,特拉克尔贝恩,策兰,或者换上霍夫曼斯塔尔,格仁拜因荷尔德林,拉斯克? 许勒;奥斯威辛也有我们的碗, 能够在这一眼幽暗的泉水里唤醒的才是真正的酒徒。他们不就是我们老师所津津乐道的欧洲的煤气管道?感谢那些阿波罗虔诚的双语仆人为我们安装了适合烹饪词语的脉冲点火器, 可使我惊讶的却是一则讣闻,小雅说到王佐良和张海迪的爱情,一下子让我清醒过来,她拖着长裙, 走过麦田来,可怜的珍尼,见了平地上苍白的尸体; 深陷谣言的泥淖到底有多深,我不敢想象, 或许今夜回到自己门前,迎接我的也是一个密使? 柏林墙已经倒塌,但铁丝网如今张在人心上, 谁不电击自己就会麻木不仁,还是忍受感觉的按劳分配,只回应牙疼,让吗啡合法, 如果我们的心脏随时可以搭一座痉挛的大桥。我将耻于向善,愿为天下的伥鬼或成为猛虎, 当这秋天的夜晚像木炭一样红着眼睛; 苏野举杯庆贺,仿佛有四个胃在轮番清空, 我再次遗忘自己上了发条的舌头,究竟播报了什么。往事频繁地上墙,如同扩散的水渍, 显现那些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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