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麦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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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舒辉波,武汉电视台少儿频道编导,武汉市作家协会签约作家。导演的MTV、纪录片等少儿电视作品获国家级政府奖,并有三部纪录片入选《中国优秀电视纪录片鉴赏辞典》,编剧的儿童电视剧获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主办的CJ国际儿童电影节大奖。曾获冰心文学奖、《儿童文学》第五届作家擂台赛金奖。短篇小说入选二○○七至二○一一年中国年度儿童文学精选集。出版短篇小说集《剪刀石头布》。
太阳还有老高,我就背着书包去寻父亲,隔着一片松林,就已经听见了父亲的吆喝声。
“过――来――哎――”
每当耕牛走到田边要掉头的时候,父亲就哟呵这三个字,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被父亲吆喝成九曲十八弯,父亲的声音光滑得像匹缎子。
老牛听见这婉转的调子时,就舍不得再用耳朵拍打眼前的蝇蚊,竖着耳朵听,直听到那声音飘到棉花堆一样的云里头去了,才赶紧甩着耳朵,拍打着早已经聚成了一团的蝇蚊。
我默默地坐在田边,捧着书迎着太阳眯缝着眼睛读着,每读得带劲儿的时候,就被父亲的吆喝声打断,于是仰起头,憋足了劲儿喊道:“不许唱!”
父亲呵呵一笑说:“不唱,牛困人乏啊――”
父亲还故意把这个“啊”字拖得好长。
老牛也扬了脖子“哞――”
他们这样一唱一和,我只好放弃抗议,就这样在父亲的吆喝声中我在喜欢的故事里出出进进,来回奔走。
“吁――”父亲这最后一唱仿佛是一个句号,卸下缰绳后,父亲揉揉老牛的肩膀头,再用劲儿地拍拍说,“伙计,歇歇吧!”
我于是起身把书放进书包,揉揉眼睛,才发现天光已经黯淡,松林镀了一层金色,扭过头去,太阳已经闪在了山林的背后,几道金光从林木的罅隙里射过来,灿烂无比。
我从父亲手中接过绳头,牵着老牛寻得一片水草丰茂的洼地,老牛睁着黑湿的鼻孔,粗粗地喘息,迎着夕阳,甩打着长长的尾巴,于疲惫之中,带着满足。
老牛低着头用它那细长的舌头卷起鲜美的绿草,急急地吃着,我看见被我从草丛中惊起的蚂蚱在夕阳中四散地飞起,翅羽镶着太阳的金光,心里惦记着没有看完的故事,但,此刻的天光,已经不适合阅读了。于是,就逮住一只大肚子的螳螂,放在手心,一不小心,被它弯曲的刀臂上黑色的尖钩从指肚间划下口子,一颗圆圆的血珠子冒了出来,正诧异间,那大肚子的螳螂灵巧地腾挪,夕阳下展翅飞走……
于是,扭过头去看太阳,一群鸟在太阳底下飞着,起初还能听见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到后来,只看见一群小黑点消失在金黄色的霞光中。
看到眼中流出了泪,看到心中有了惘然,再看太阳时,就发现圆圆大大的太阳只剩了一半。
垂下眼睑,只愣了一下,太阳就不见了,只剩下西天上一片霞光,留作太阳曾经经过的证据。
等到最后的天光也消尽了的时候,夜虫仿佛得了号令,一起鸣唱起来,举起手,五个指头就有些模糊不清了,心里于是生出了许多孤单,害怕鸣唱的青蛙引来了长蛇,害怕回头的时候看见了没有下巴的鬼魅,心中这么想着,就往往忍不住胆战心惊地回头望。回过头,老牛静静地吃草,“忽呲忽呲” ……
被惊扰了的夏虫短暂停顿之后,鸣唱仍然继续。
又过了好久,夏虫再次稍作休息,连老牛也停止了“忽呲”,仰起头来,一轮月亮水汪汪地站在了头顶上。
老牛扬着脖子,喉头微微地滚动,嘴唇边的胡须滴下点滴的夜露,它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月亮,再低头“忽呲忽呲”地啃草。
夏虫们也松了口气,重复着刚才的鸣唱。
父亲已经挖完了四个田角――每次掉头的时候须把耕犁抬起,所以四角就成了死角,原本也可以不挖的,但父亲喜欢把田地整成方方正正的样子,所以,总是往手心里吐口唾沫,挥动膀子挖田角。
挖完田角后父亲又装了一车的红薯藤,我打了个呵欠,伶伶俐俐地从车尾爬上高高堆起的红薯藤上,染了夜露的红薯藤凉凉的,我躺在上面,望着月亮,凉凉的,水一样的月亮也凉凉的。
父亲还在收拾着,和老牛一起,和月亮一起,默不作声。
不知不觉车子摇晃了起来,我揉了揉眼睛,望着月亮,忘记了刚才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再一伸手,发现我正盖着父亲宽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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