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一朵火焰一朵火焰熄灭了
一朵火焰熄灭了。 清明前夕,彭燕郊先生走了。我得到这个消息,是在厦门旅途中。2021年我到厦门出差时,听到的是陈健秋先生――一位我十分敬重的剧作家――逝世的消息,这次,是彭燕郊。我不由产生某种宿命般的感觉。我心烦意乱地在鹭岛的海滨徘徊,在那些高大的榕树下张望,一边想起彭先生当年写的那些怀厦门、怀榕树的诗,想起这位生于福建莆田而大半辈子在湖南度过的诗坛前辈的点点滴滴。
从厦门急忙归来,时近深夜,我来到彭先生那所朴素的居室,在一样朴素的灵前,深深鞠躬……
我无法描述得到这个消息的震惊、失落和悲伤。就在春节前,在冰灾最严重的时刻,我来探望她,她身体还是那么健朗,看不出一点病象。尽管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但听说我要来,她和夫人甚至踏着厚厚的冰雪一起到离家几十米的小坡上接我,而我早从另一条小径直接到了她的家门口。我既感动又惭愧,为一位大师如此的谦和有礼、高谊可风。她和我聊她整理书籍中找出来的部分珍贵的旧版图书和名人书信,聊她今年的设想,聊春节的部分安排。一如既往的从容、平和,带着淡淡的喜悦。谁知,这竟是我们的最终一面。
在冥纸燃烧的微弱火焰中,在多个守灵的学生的絮絮讲述中,我凝视着彭先生的遗像,暗暗悔恨春节后为何没再来看她。
当去年9月她寿进88时,我们多个好友为她在长沙的一处餐馆举行了一个简单的生日聚会。我援引文坛小说,举杯向她祝贺:“何止于米,相期以茶。”我这不是客套,而是真诚的祝福,也是自己真实的感觉。在我眼中,耄耋之年的彭燕郊先生即使文弱,但精神高洁,内心充实,起居有序,是能够活到百岁以上的。她喜爱散步,几次到作协老院子,全部是漫步而来。我不免担心,但她毫不在意,我要派车送她,也往往被她拒绝。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我们也对她的期颐之年满怀期待。老子曰,上善若水;孔子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一直认为,彭先生就是那种即使如水般柔弱,但如玉石般坚久的人。
现在,命运竟对我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一朵火焰,有柔和的光
恬静的,越看越亲切的光
并不摇摆,并不闪烁
能够长久注视的光
这是彭燕郊先生送给好友的诗句。她正是这么一朵火焰,一朵诗歌的火焰。现在,这朵火焰熄灭了。
回想起来,好像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2021年,一向过着恬静的隐居生活的彭燕郊先生,忽然发觉文坛的几场活动全部和自己相关。先是5月,湖南省作协、湖南文艺出版社、湘潭大学文学院等单位联合举行了“彭燕郊诗文集首发式暨创作研讨会”。这套堪称彭先生一生心血集成的书,筹备良久,不无艰苦。期间,我和好友们为书的出版一起做了一点推进工作。那天,彭先生的旧友新知、研究者崇敬者,齐聚湘大,朗诵诗歌,放纵诗情,使春天的校园里弥漫着浓浓的诗意。80多岁的彭先生参与一整天的活动,毫无倦意。6月,佛山的诗歌和人杂志举行颁奖仪式,把一向授予世界级诗歌大师的“诗人奖”颁给了她。到年底,中国散文诗学会、文艺报、中国当代文学馆、河南文艺出版社在北京举行了中国散文诗九十年纪念活动,彭先生被授予“终生成就奖”。我支持她赴京领奖,但她思虑再三,终究未能成行。对于历经坎坷而归于平淡的彭先生来说,外在的荣誉或许无足轻重,但对于我们这些热爱并尊敬彭先生的人来说,能为这么一位长久被忽略的杰出诗人做点什么,也算于心稍安了。那么,彭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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