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塞外迷情,荒漠孤女荒漠孤烟.docx

塞外迷情,荒漠孤女荒漠孤烟
摘要：金庸小说白马啸西风首开诗化武侠小说的先河。白马啸西风在江湖叙事“隐退”和牧歌叙事膨胀的结构张力中，展现出表示诗化意趣、缔结感伤情调、还原人性本质、猜解历史真相等多元叙事维向，这使作品取得了可和经典文学相媲美的艺术魅力和思想价值。白马啸西风因之成为金庸全部小说中在反武侠道路上走得最远，相对来说也最根本的一部作品。
　　关键词：白马啸西风 反武侠 叙事张力
　　中篇小说白马啸西风以下简称白马是金庸1961年在香港明报连载的一部诗化武侠佳作。它和以前问世的雪山飞狐1959年一并被评论者视为作家早期“反武侠”探索的代表作品，在文本的很多方面二者全部流露出消解武侠文体和侠烈理想，追求形式试验和人性透视的鲜明迹象。但在厕身纯文学艺境的自觉转向中，较之雪山飞狐在时空、叙事、文本互涉等方面的精当表现，白马则以西域边陲的自然地理特征和人文社会风貌为景深，依凭丰富的民间文化因子和虚实相生的游侠想象，酿就了文本细腻可感、荡气回肠的牧歌意境和爱情意绪，首开诗化武侠小说的先河。孔庆东就表示：“白马啸西风中的武术部分，完全能够去掉；去掉了它的武术部分，依然是一部，依然是一部优异的中篇小说。”①而且，从格局脉络上看，单纯明快的白马虽不及作家的射雕三部曲天龙八部笑傲江湖等巨制来得纵横捭阖、鬼斧神工，却也枝繁叶茂、不遑多让，尤其是它能在中篇的尺幅内融复仇、寻宝、成长、情变、家国、历史为一炉的结构体式，堪称文气氤氲、多姿多彩。
　　一、江湖恨和儿女情的张弛交错
　　白马错落有致地缀合着两种生命叙事――江湖叙事和牧歌叙事。前者含有自足的空间建构，并在这一淡化官方色彩、“驱使侠客上路”陈平原语、遵照江湖义法、以武行侠的“民间亚社会”中，确立了以草莽恩怨为引线，以武功打斗、快意恩仇为语法的叙事 ― 抒情模式，让大家在类型化的叙事伦理中感受“侠”的高尚正义。后者的叙事空间幽静自然、远离尘嚣，在“情绪的散步”沈从文语中伏藏物理人情，汇展物我两谐的自在、优游之美。所以，白马引俗入雅的结果，是作家“反武侠”叙事情念的彰显。这在白马中关键表现为江湖模式的“隐退”和牧歌叙事的膨胀，这种对武侠传统的反拨使作品发生了从“侠”向“无侠”、由尚武到主情的艺术转折。
　　详细而言，小说中粗笔勾勒的江湖叙事，讲述的是一个有关夺宝、复仇的血腥惨剧，它给予作品以刀砍斧削的棱角和峻急炽烈的色调。在回疆大漠的凶悍追杀中，父母罹难、身藏高昌迷宫地图的汉族女孩李文秀，侥幸在大漠风暴中脱逃，被白马驮至绿草茵茵的哈萨克部族，和同属汉族的“计老人”一位因弑师未遂而易容的青年马家骏相依为命，在似水流年、草长风吹中长大，但丧心病狂的仇家仍是一个“惘惘的威胁”张爱玲语，女孩最终意外习得一身出众武功，最终完成了复仇天职，洞见了藏宝真相。从整个小说结构上看，主人公的历险和复仇当然杀气腾腾、险象环生，但贯穿其中的却是“武”的退场和“侠”的缺席。这里没有义薄云天、轻生重诺的大侠瓦耳拉齐毒辣，马家骏怯懦，李文秀则似水柔情、清丽寂寞，没有出神入化的旷世奇功和异彩纷呈的武功打斗，作品也一改作家将“武”境界化、道德化、人文化的一贯意图，更主要的是，可归入复仇原型的李文秀也没有像通常武侠小说那样为小说提供复仇的叙事动力。祝勇先生说“在金庸的小说中，几乎没有一个有仇的后代不为复仇忙碌”②，那么李文秀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