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表情微笑
山坡上有盏灯。 一条隐约的小径从公路岔出去,曲折地向坡上伸展,那盏灯就放在十几步外小径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它是一盏仅仅有四片玻璃镶成的那种传统风灯,油壶有茶杯大小,火焰就在壶口上下跳动。
“谁在那里?”我向山坡上喊。
从那盏风灯周围,传来一阵呻吟,声音很低。
顺着小径走去,就在大石一侧,我看到了她。
“我愿意帮你的忙,好友。”我嗫嚅道。
“我叫王有德。”她最终说。
我点头表示听到。
“我住在临江街186巷75弄4号之3。”她吃力地克服她那不太灵活的嘴唇,“我被毒蛇咬了。”
“天啊!”我叫起来,“我得马上背你去诊疗。为何午夜跑到这里?你应该在家睡觉的。”
我弯腰去扶她起来,但当我的手触到她身子的时候,她发出痛苦而尖锐的哀号。
“我知道我死定了。”她缓缓地说,似乎每吐一个字全部使她痛苦,“草药失了效,我嚼了比日常两倍还多,全部没有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只有听她继续说下去。
“求求你,先生,那一盏灯,还有那一辆脚踏车,求求你替我送回家,不要告诉我的妻子我死于非命,告诉她我暂时被约到船上出海捉鱼去了。”
“我会这么讲的,老王。”
“我的身份证放在家里,我死以后,期望能看成无名尸处理,埋掉烧掉全部能够。”
我想说话,她用手势阻止我。
“我身边那口袋里,还装着三条蛇,我不知道你肯不愿也带到我家,那大约能够卖30元,脚踏车或许也值30元,这是我的全部遗产。”
她的声音低下去,接着又是一阵抽搐,口中喷出大量白沫,像倒悬着的螃蟹一样,白沫全流到我的裤子上和袖子上。我不认识她,却接收了她托付给我的后事。显然她以捉售毒蛇为生,而最终在可怕的煎熬中死了。我看着她那逐步变青的脸和那臃肿的脚,山风吹过,那盏灯忽然从石头上滑下来,我急忙把它接住,耳边只听见乱草索索和我自己的心跳。
我到临江街的时候,夜已很深,街上只有两三盏还未损坏的路灯,在屋檐下发着惨淡的黄光。
在一条满是刺鼻的像从猪圈里发出的酸臭气味的狭小巷子里,我伫立在一家一团漆黑的门前,犹豫着,想举手敲门。不过,那油漆剥落的破旧屋门却在我刚要举手的当儿轻轻地打开了,从阴影里伸出一团蓬松着长发的头。
“我找老王――”我说。
“我就是她的妻,”她说,“她出了什么事?”
“不,她刚刚出海。”
她让我到房子里,扭亮灯光,一个四口之家的担子展现了出来:床上另外还睡着两个女孩,一个约七八岁大,一个似乎只有三四岁。在墙角那张满是锅碗的方桌上,有一张用镜框装起的男孩子的照片,照片前面,供着一块早已干瘪了的椭圆形的廉价蛋糕。
“她是谁?”我问。
“我们的大儿子,”她说,“10岁了,一个星期前淹死的,因为她父亲的生意不好,一家人两天没有吃饭,她去水沟里捞人家冲掉的米饭,滑进去了。”
“蛋糕是上供的吗?”
“是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不知道蛋糕是什么滋味。啊,孩子,我知道你恨你的母亲,连梦全部不愿托给我。”
我没有什么话接下去,只呆呆地坐着。
“有德出海太忽然了,”她说,“我多快乐,先生。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强迫她去和毒蛇握手,所以我经常会幻想着她被毒蛇咬伤了。这么的,天天,全部要一直等到她的脚踏车在门口停下来,开门看见她那真实的身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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