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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乐在上海：寂寞有时，盛音可期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

　　 　　2021年9月30日，国庆长假前的最终一个工作日，晚上7时左右的上海已然提前进入了节日的节奏，在浦东2号线的上海科技馆站，刚一出地面，就只见平时略显空旷的广场上黑压压站满了等候观看外滩烟花演出的市民和游客；而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东方艺术中心灯火璀璨，整个建筑在夜色里宛如绽放的蝴蝶兰。假如你观察仔细，会发觉总有一小股人流穿梭绕行于广场站立不动的人群中，逐步汇往“蝴蝶兰”的方向，而眼尖的“黄牛”则早已明辨，热情地贴上来：要票么？多票么？今晚有“王洛宾”和“天鹅湖”——烟火有啥好看，要看看高雅艺术啊。于是有些人被逗笑，问，哪场好看？黄牛老实不客气地指点迷津：国庆节呀，祖国母亲生日啊，当然看民乐！
　　票贩口中的这个民乐，指的是当晚在东艺音乐厅演出的“王洛宾西部作品音乐会”，她不知道的是，同一天的同一时段，在音乐厅旁边稍小一点的演奏厅里，有另一场民乐演出也在进行。和隔壁的大厅不一样，这里没有耳熟能详的调调，也没有张口既来的歌词，但舞台上仅用三幅印有远山和暮日的长帘就显出了一派“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广阔意境，在舞台的一侧，悬空挂了个颇大的透明沙漏，黑暗里细沙洒落的声音若有若无，和清丽的小阮和悠长的笛声对应和——这场名为西北偏北的民乐演奏会，有学院派的青年作曲家，有高水平的年轻演奏家，还有民乐演出中少有配置的专业视听团体，可是却连号称“票房指南针”的黄牛全部不知道，这可能就是现在上海民乐寂寞现实状况的一个缩影吧。
　　并不曲高和寡，为何知音难觅
　　“风儿带着大家生活的足迹，带着自然本有的样貌悠然而来，无痕而去。用丝绸之路上流传的乐器，用西域的民间音乐元素，描绘这片土地带给大家的心灵感受。中阮的弦音是内心的心音，手鼓承载着黄土地的风声、水声、马蹄声、脚步声……”这是西北偏北的节目单上，主办方为一曲中阮和手鼓合作的作品听风配上的文案——或我们能够称之为，讲解。其实，这场由“海上雅乐”青年艺术家新音乐联盟策划制作的五周年纪念演出，已经从声、色、光、景全方位超脱了大家印象中“民乐等于乡土节奏，民乐演奏家等于民间艺人”的陈旧观念，是一场从各方面全部能够堪称“创新”的出色演出。然而饶是如此，这张印制精良的节目单还是泄露了主办方的隐隐担忧：观众听得懂么。
　　对于这个问题，“海上雅乐”的策划人、制作人，同时也是著名扬琴、古琴演奏家的王珑表示：“不完全是担心，但文字能让观众更深的体会乐曲的内涵，不是更加好么。”话虽如此，王珑也并不掩饰自己对这种说辞的不解：在她看来，民乐就是我们中华民族自己的音乐，现在大家不接收民乐，说是听不懂，“可是这不就像是中国人听不懂中国话一样荒谬么？”而和此相正确现象是，上海市民这几年在音乐声中辞旧迎新已颇成传统，每到岁末年初，维也纳广播交响乐团、莱比锡国家爱乐乐团、德国波恩贝多芬交响乐团……各国交响乐名团接踵而至，却场场爆满，经常一票难求。虽说申城的新年演出市场上也不乏民乐的身影，但在竞争剧烈的市场中，民乐逐步在部分交响乐名团面前黯然失色，而愿意出资举行民乐演出的演出商也越来越少，以致于交响乐、民乐、流行乐“三强鼎立”的局面不复存在。
　　面对这种现象，上海民族乐团团长王甫建有自己的见解：“我们有很多音乐家，其实是西方文化的传教士，她们经常说‘我不懂民乐’，我以为这不是一个值得自豪的事。”这里还有一则轶事：王甫建以前曾鼓动著名作曲家郭文景写民乐，郭文景表示不会，于是王团长激将对方，“作为一个中国的作曲家，只有写好民乐方显英雄本色！”说到这里王团长微微一笑：“可能我的这句话刺激了她，以后她真的写成了，她的笛子协奏曲愁空山是一流的。”而在王甫建的观念里，没人听民乐不能怪观众：“现在大家说民乐不景气、对民乐没有认知、历来不听民乐，我想不能去怪听众，归根结底还是民乐本身这个领域发展得不够。”她认为，民乐里有些形态已经模式化了，老的曲目在新时代原来就极难引发现代的共鸣，这个时候光靠普及是没有用的，甚至会起反作用，越普及，越疏远——观众要是来听了以后不感爱好，她以后就再也不会来听了。
　　“我们的民乐，大部分还是取材于民间音乐，大量的创作是搞演奏的人自己做的，达不到足够的艺术水平，甚至流于媚俗，遏制了演奏水平的发展。而有些新乐团即使有了硬件规模，不过能力不够，大家全部在使用简谱，这么根本无法进行高难度高水平的演奏。”这些全部是造成新一代的人群不再听民乐的原因，因此作为行业内部的领军人，王甫建难免心生忧患：“传统是什么，是一条河，细水长流不要紧，但不能断流。一旦有了间断，我们现在再要来培养这么一个传统或说习惯，就要比以前更困难。”
　　当然，全部的事物全部含有其两面性，看成为演出第一线的王甫建和她的上海民族乐团诟病民乐作品偏旧偏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