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眼睛变有神的自然方法 李少君：语出自然若有神.docx

2021年眼睛变有神的自然方法_李少君：语出自然若有神眼睛变有神的自然方法_李少君：语出自然若有神
十年以后，李少君重拾诗笔。在最近一次记者采访中，她是这么谈论这件事的：“去年底有一天，我去黄山开会，住在新安江边的一个旅馆里。深夜出来散步，恰好细雨蒙蒙，我看着烟雨迷蒙下的新安江，显得格外宽广，河水浩淼，一条大河似乎是从天那边蔓延过来，我忽然心里一动，看着蒙蒙细雨，就想：要是几百年前，这里该是一个村庄，河流流到这里，村庄该有一个码头，古时叫渡口。于是想到一句‘一个村庄，是一条大河最小的一个口岸’，然后我的脑子仿佛一下打开了，豁然开朗，我就这么想着，就这么写出了一首诗①。”这首诗即是以后被收入多个选本的河流和村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诗人的“第一首”，回归后的一个标志。大家完全有理由期望从中看到诗人经过漫长十年的时间跨度，她精神生活的内在沉淀和缩影。在诗人那里，这首并不偶然的诗作也确实被承载了“预示”般超越的意义：“随即，我一发不可收拾，写了很多。我现在有时和好友开玩笑说：这是天意，黄山是一座伟大的诗山，历史上有过无数有关黄山的诗歌，新安江是一条伟大的诗河，李白等曾经在这里流连忘返，因此，我的诗歌乃是神赐，冥冥中，乃是伟大的诗歌传统给了我灵感，是传统的回响，也是致意。”从“从天那边蔓延过来”的宽宏背景，到“伟大的诗歌传统于冥冥中的神赐”的巨大附加，河流和村庄会带着一个怎样的庄重和复杂的面貌展现出于世呢？我们不妨转录比照，河流和村庄：“一条大河／是由河流和村庄组成的∥一个村庄／是一条大河最小的一个口岸／河流流到这里／要弯一下，短暂地停留／并生产出部分小说∥杏花村、桃花村、榆树村／李家庄、张家庄、肖家庄／牛头村、马背村、鸡冠村／又在河边延伸出／一个个码头、酒楼和小店铺／酝酿着不一样的掌故、趣闻和个性∥然后／由大河，把这些全部带到了远方／并在远方，和更远方／传散开来。”这是一次格外清新自然的描述，和我们之前的预设重量完全相反。整首诗的语气气息和它说出的内容一样平缓流畅，如一条大宁静的水脉渐渐到来，在港湾处略作休顿，然后带着它吸附的隐喻向“远方”发散开来。诗人看似平淡的叙述，把自己内心的精神存在恰如其分地融会在自然感性的事物中，达成了近乎“语出自然”的简单效果。诗里这条大河“自然而然”的步骤表述，更像是人类文明进程中“承载和传输”的一个普遍形式，更深入，这层意义的的“自然”，已不是我们常指的相对于文化、历史、社会等存在者的某一领域，也不是大千世界芸芸万物的数量上的囊括，诗人所处的自然状态，更是以一个对现实事物的“贯通”方法存在着的，属于那种“令人惊叹的无所不在的自然②”。果然，经历了十年命运磨砺的诗人李少君，展现身心明达而筹谋辽远。
　　当然，作为阐释我们还要做得更多。一首诗歌的生成有两个最基础的要素：物象和意识。意识明确无误就会跃升为观念。在河流和村庄这首诗中，直接物象是一条叫新安江的大河，其他物象全部是作为被“追忆”的联想形式出现的。而这首诗作的关键观念正是诗人灵光闪现时抓住的那个中心“判定”句“一个村庄，是一条大河最小的一个口岸”，无疑，这句话在全诗组成中起着杠杆支点的作用，它也是诗人亲临现场时意识的最初“遭遇”。现在，我们的分析洞悉到三个关键词语：“遭遇”、“追忆”和“判定”。
　　我们知道，单独地谈论一个词语，和把它放在和其它词语共处时所产生的语境中来谈论完全是两码事，那么我们不妨先定格一下这三个词并列时能够揣度到的诗学本体论上的通常含义：遭遇，自然是诗人在场的空间当下；追忆，无疑是心灵的一个时间形式；判定，是不是恰恰成为有类似“草根”诗学理论这么大主张的，擅长逻辑思维的诗人理论家的个性嵌身所在？――当然，说的还是缪斯时空的嵌身。诗歌属于用语言生产意义的范围，关键在于“遭遇”、“追忆”和“判定”这一条表意链中三个跳动的符号，它们会是复出后李少君诗歌生成的内在结构的榫接要处所在吗？不妨用这么的了解镜面，来透视一下神降临的小站这种“诗人的经验来自一个内心的震惊③”之强力提供，看看是不是所获迥异？神降临的小站：
　　三五间小木屋
　　泼溅出一两点灯火
　　我小如一只蚂蚁
　　今夜滞留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中央
　　的一个无名小站
　　独自承受凛冽孤独但内心安宁
　　背后，站着猛虎般严酷的初冬寒夜
　　再背后，横着一条清楚而空旷的马路
　　再背后，是缓缓流淌的额尔古纳河
　　在黑暗中它亮如一道白光
　　再背后，是一望无际的简练的白桦林
　　和枯寂明净的沧茫荒野
　　再背后，是低空静静闪烁的星星
　　和蓝绒绒的温柔的夜幕
　　再背后，是神居住的广大的北方
　　这是一首受到广泛好评的作品，它几乎能够成为李少君近期诗歌的代表。在这首诗里，诗人的“遭遇”和“判定”还是一个直接的共生，那就是她遭碰到了神性的东西，并判定它为神。起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