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竹埙浑厚沉婉浑厚华滋　虚静沉逸.docx

竹埙浑厚沉婉浑厚华滋　虚静沉逸
在我看来，程大利先生是现代画坛少有的含有士夫学者品质的艺术家之一。之因此这么说是基于两点：一是先生的人品为她周围的人所敬重；二是先生的学问常为同道所认同。其敦厚朴实的长者之风和淡泊从容的气象乃至数十年如一日沉潜治学的精神更使我辈景仰。有些人说程大利先生是个文人画家，可我以为从文化立场、文化态度乃至艺术状态等多方面说，先生更是一个如孔子所说的“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的“士”。
　　古人以道问学和尊德性未尝为两途。在传统文化的语境中，学问的积累和人格的养成密不可分。程大利先生也是如此。先生早年在沛县的时候就在古典文学、艺术史、西方哲学等多方面下了深入细致的功夫。能够想见，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先生这种“侧身天地更怀古”的举动需要冒多大的风险。不过以古为师、以心灵和古人对话的阅读过程也在一开始就涵养了先生“独立沧茫自咏诗”的文化情怀。从周易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到孟子的“浩然之气”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一切全部在程大利先生心灵深处产生强烈的共鸣，也使先生明确了人生的道路和操守的标准。清人王昱说：“学画者先贵立品，立品之人，笔墨外自有一个正大光明之慨。”所以程大利先生以后即使以画著名于世，但她早年这种在读书立品上做的功夫在某种意义上说却是她艺术发展的前提和基础。
　　长久以来，程大利先生从事的是美术出版的工作。绘画在更多的时候是先生在忙完繁重的xx工作和社会事务后的一个休息和享受。美国学者列文森曾以“业余精神”来评述中国传统文人画家及其艺术理想，如米南宫以书画“自适其志”、倪云林“草草数笔，以解胸中逸气”，乃至董其昌的“以画为寄”、“以画为乐”等等，我们全部能够窥见其相同的旨趣。显然，这种旨趣对程先生有着至深的影响。
　　不过和明清以来的文人画家不一样的是：程大利先生并不满足于书斋化的文人情趣。一样的，以追求个体生命的安适来了解中国艺术的精神也是片面的。庄子的逍遥游也不可能是在一个封闭的小宇宙中自得其乐，而是一个昂扬和独立的激情，和将这种激情净化后的内在超越。可能程大利先生正是有感于明清文人画的颓靡，因此努力地去寻求那种沧茫沉厚的艺术感觉。先生在南京生活多年，看惯了桃红柳绿的春雨江南，但她的内心却更喜爱那种满目荒凉的戈壁沙漠。所以程大利先生曾数次西出阳关，沿丝绸古道，一路阅读昆仑之莽、帕米尔之奇。从先生早些年的西部山水画如此地可听胡笳声、帕米尔黄昏等作品中，我们能够读到一个悲壮和苍凉的历史感。其意境宛如唐人边塞诗，在朔风黄沙中，隐隐约约的，我们似乎能够听到那个时代的金鼓声和马蹄声。这是怎样一个慷慨豪迈的感觉！然而，在慷慨豪迈之余，程大利先生的这批作品也透露出一个孤独和苦涩。我不知道这对先生而言到底承载着什么：是艺术探索中的迷惑，是人到中年对生命的叹，还是进退之间的苦恼，也可能这些全部不是，而是一个天性的自然流露。可有时候我总以为程大利先生的内心世界却一定是孤愤的，有种传统知识分子“忧以天下、乐以天下”的情结。正如清人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提出沉郁为诗骚之旨，从孔子到屈原再到杜甫、范仲淹，其所谓沉郁者，不全部是忧国忧民的拳拳之心使然吗？
　　从西部山水画系列以后，程大利先生的绘画逐步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这一时期先生走了更多的地方，在对自然山水的亲证中，进入了心手对应、物我两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