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野果草药和野果.docx

野果草药和野果
余继聪 云南楚雄人，1971年6月生，1994年毕业于云南师范大学汉字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兼中国散文家协会副会长、中国散文家副总编、华夏散文副主编，州作协副秘书长，有文集炊烟的味道收藏阳光。获第六届云南省文艺奖励基金奖二等奖、 边疆文学奖、云南日报文学奖，楚雄州委、州政府第二届“马樱花文艺创作奖”一等奖，数次入选民族文学中华散文散文选刊北京文学青年文学青年文摘读者及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青年出版社等出版社选编出版的散文年选。
　　一、 滇中草药香
　　滇中有一句俗话“一个医生在紫溪山区行医，只要带上点阿司匹林，三个月不用回家取药”，说的就是滇中紫溪山区草药丰富，只要在背篓里带一把小锄头，就能够一边行医，一边缘路采挖草药。
　　滇中还有句俗话说，紫溪山区，一屁股坐下去，最少能够坐着三棵草药。甚至有些人说，滇中的地面，随便拔起一棵草，全部有可能是很好的中药。
　　童年时，中草药和我们的生活关系很深，我采挖过很多中草药，熟悉很多中草药，吃过很多中草药，能够健康成长，能够活到大，和密布滇中的中草药有极大关系。童年的记忆，乡村的记忆，就是一部和中草药关系亲密的记忆，而且历久弥新。我感恩滇中的中草药，记忆里满是草药香。
　　九里香破土叶
　　九里香，也俗称破土叶，是一个藤蔓类草药，它的叶子很像苹果叶子，芳香扑鼻，乡村女性一辈辈全部习惯采它来熬水洗澡洗身子。
　　每十二个月端午节，乡村人除了采挖菖蒲、艾蒿等草药回家驱邪避害，驱除蚊虫，还会采摘些九里香来给成年女性洗澡，通常也就是女性们自己悄悄采摘一把九里香，于午后家里没人的时候，或深夜，悄悄刷洗大锅，把芳香的九里香放进大锅里，熬煮一锅九里香水，倒进大盆里，坐进去，一边嗅着一缕缕伴随水汽飘逸起来，萦绕于屋子的九里香芳香，一边抹洗她们女性的身子，此时她们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会欣赏她们自己女性身体曲线、肤色、光泽的漂亮，也会让一缕缕芳香飘逸进入她们幽密神奇的后花园。
　　沐浴熏香乡村女性的身体，让她们恢复愈加迷人的魅力，九里香功劳不小。乡村女性也是健康迷人的，她们的漂亮，因为长久辛劳忙碌，尘土满面，因为女性的神秘后花园无暇濯洗，所以被蒙蔽，被困扰，她们脸上常带着痛苦烦忧。此时，夜深人静，她们抹洗洁净一身的尘垢，抹洗杀灭了可能有的细菌，恢复了昔日的魅力，显得愈加漂亮迷人了。
　　乡村女子们绝对不只是用芳香妙曼的九里香来沐浴熏香，杀菌消炎，我总以为它还是不知道用香水，或说用不起香水的乡村女子自己配制的一个很奢侈而又很日常的土“香水”。我喜爱这么的、土土的香水的味道。
　　我的母亲，一个地道的乡村女性，历来不曾见过什么香水，更不曾用过，地道农民的父亲也历来没有给她买过，母亲自己也历来就没有想过要用什么香水。
　　不过，在我的印象中，母亲除了常常辛劳劳累，汗香扑鼻之外，每个月也会有那么几天，忽然芳香扑鼻，身上飘逸着我最喜爱闻的这种神秘的乡村香草的味道。
　　通常此时，母亲总是显得愈加青春漂亮，显得心情很好，精神很好，很迷人。那时我的母亲还很年轻，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长长披到屁股后面，不过因为辛劳忙碌，有时会沾满草茎庄稼叶，有时会落满灰尘，我想母亲生育我的神秘花园，可能也忙得顾不上有微生物细菌侵犯，顾不上这些折磨和困扰。不过，每个月抽出这么几天，母亲趁我们睡下后的夜深人静时分，或趁午后我们上学去了、家里无人的时候，熬煮了巨大一锅使满屋子生香，使满院子生香，使满村子生香的九里香香水，幸福惬意地沐浴熏香着她疲惫的身体，那一分钟，恢复了漂亮的母亲一定是很惬意很幸福很骄傲的。试想，有哪一个城市女子能够像她一样，能够像我们乡村女子一样享受这么一大盆的香水，能够用这么一大盆香水来沐浴熏香，能够像我们乡村女子一样享受这么一屋子一院落的芳香？
　　我总以为，像我妻子这些城里的女子们现在用的，用高级的、小小的玻璃瓶子装着的什么玫瑰味道的、其它味道的香水，即使是著名全球的法国香水，味道也没有那时从我母亲身上飘逸出来的九里香味道香。那是一个苹果味道，又不是苹果味道的芳香，似桂花味道，又不是桂花味道的芳香，是一个陈香。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全身起了龙浆大疱，担心感染到我，母亲着急得大哭，外婆就采回很多九里香，用九里香熬煮了大锅的香水给母亲洗浴。以后，我母亲全身的大疱慢慢就好了。应该说，我得以健康成长，九里香功劳不小。
　　滇中的一切草药中，我最感念，感情最深的就是这名字土土的九里香。
　　金银花
　　金银花，金黄，银黄，纤柔高雅，很漂亮，是一个柔性的、女性的植物。每次想到她，我总以为她是一位女孩子；每当想起她，总以为似乎是想起了故乡一位久违的漂亮乡村女子，想起从小青梅竹马的那个村女子。把她拿来做药，我总以为很有些可惜，有些残忍，有些于心不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