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与红颜
摘 要:柳永常被视为一个把酒听歌、量金买笑的超然人,事实上,这样的论断是以偏概全的。从柳永的词作中看,他的内心世界是复杂而矛盾的,一方面,他也像大多数士人一样,怀有求取功名、仕宦建业的用世之志;另一方面,仕途的不得意又使他重新思索人生的意义,并由此产生了对及时把握世俗之乐认同和对追求功名的厌弃。然而,面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取向,柳永却难以抉择,这就造就了他复杂多重的人格特征。
关键词:柳永 词 思想人格 矛盾
柳永为北宋词坛的一位重要词人,历来学者在评价其人格精神时都会冠之以“俗”字,言其纵情声乐、放浪妓馆,缺少文人的情操与追求。然而,单以“俗”字论柳,因他“纵游娼馆酒楼,无复检约”的外在行为表现就将他定义为一个抛却功名、流连群花的浪荡子无疑是有失慎的。对柳永思想人格的评判还应结合其履历行实及词作来看。
首先,柳永的家世出身是剖析其内在思想人格时无法避开的问题。据唐圭璋先生考证,柳永约生于宋太宗雍熙四年(987年),其祖柳崇曾为五代末年的补沙县丞,后因不满时政而隐去,“终生御布衣称处士”;其父柳宜本仕于南唐,入宋后于雍熙二年(985年)登进士第,官至工部侍郎;其叔父柳宣、柳宏、柳察等亦为一时之儒臣。可以说,柳永出身于一个世代崇儒的官宦世家,这无疑为其“士”人格中仕宦建业的用世之志的存在奠定了基础。其年少时所作《劝学文》中的“学则庶人之子为公卿,不学则公卿之子为庶人”[1]亦足以体现柳永年少时勤奋用功之状。因此,无论柳永在日后表现出怎样的疏狂之态,如何流连红粉佳人之中,求取功名、建功立业的家学传统早在其年少之时即已在其思想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历来各家评柳永不事功名大都是从其《鹤冲天》(黄金榜上)一词开始的,并由其中的“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2]衍生了许多故事[3]。事实上,这首《鹤冲天》确实写于柳永科场失意之时,但从词的内容上考察,其所表达的情感却并非无意于科举。词上阕中的“偶失龙头望”[4]者,反映的正是柳永对这次科考的态度,即此次失利不过是偶然原因导致的,仕宦的时机总有到来之时。而下阕中的“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5]中的一个“忍”字,更是意蕴深长。须知柳永对“忍”字的使用是非常频繁的,如“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6]、“一望关河,萧索千里清秋。忍凝眸”[7]等等,这些“忍”字均出现于作者不愿发生的事情之前。因此所谓的“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反而折射出了柳永对“浮名”的渴望。而这首《鹤冲天》其实是柳永由于现实的挫折而表现出来的对仕宦不渴望的假象,不过是志于科举之人在失败之后的自我解嘲而已。
再者,柳永一生中亦作过不少投献词,包括宝元元年(1038)在颍州作《如鱼水》(轻霭浮空)赠吕夷简,庆历三年(1043年)在苏州作《木兰花慢》(古繁华茂苑)赠吕溱,庆历四年(1044年)于成都作《一寸金》(井络天开)赠蒋堂,庆历七年(1047年)于苏州作《永遇乐》(天阁英游)赠滕宗谅,皇佑五年(1053年)于杭州作《早梅芳慢》(海霞红)、《望海潮》(东南形胜)赠孙沔,嘉佑三年(1058年)于汴京作《临江仙》(鸣珂碎撼都门晓)赠刘敞。可以说,自柳永四十七岁出仕到他晚年这段时间,从未停止对这类投献词的创作,而一个对仕途无意之人会不断创作这些歌颂赠主政绩品德、祝愿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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