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庄稼
一个农民不仅仅要种好田里的庄稼。 还应该有梦里的庄稼。 梦里的庄稼是滋养灵魂的, 田里的庄稼只能填饱肚皮。
一颗有梦想的种子,
终究是要发芽的。
二十年前,在电视里看到这样一个画面:一个麦客肩扛着褡裢,手持着麦镰,昂首阔步走在乡村的土路上。他的身后,有被他风一样的速度掀起的尘土与一片金黄色的麦浪。背景是悠扬欢快的秦腔曲牌。当时的感觉:既熟悉又亲切。
我瞪大了眼睛,想看这个麦客大哥要去哪里,要去什么样的村子,要怎么跟雇主讨价还价,然后要去什么样的麦田,会怎么样干活儿,雇主会给他吃什么样的饭,然后他晚上将睡在哪里,会不会睡在大麦场里;这一家干完了,又将奔哪里?我心里清楚这些麦客就如同夏收时的鸟儿“算黄算割”一样,是赶着金黄的麦子从东部往西部赶的,最后必将回到自家的麦田,去收割他家的麦子。我很想了解这个麦客大哥出外当麦客当了多久,能赚回多少票子,他会不会用替人收割的钱给家人买件新衣服,会不会把这些钱全买了化肥?
可惜的是,我想看的内容没看到,电视里只有麦客大哥走路的一分多钟,感觉很不过瘾。
我当时奇怪,为什么电视台不把这好看的内容多播放一些?为什么电视台总是播放没意思的开会、访贫、调研、参观等等?简直枯燥、乏味!那时我就想:假如我手中有摄像机,一定会把农村里最生动、最亲切的画面搬上荧屏。
我就是这样一个喜欢空想的人,老婆讥讽我是空想家。原因是我的想法总是脱离实际。那时农村里刚刚分了“责任田”,我跟家人正在侍弄着几亩黄土地,指望着从土里刨出粮食来填饱肚皮。那时谁想脱了农民的皮都很难,更别说要去当一个拍电视的。但是梦想一直在我的心里,就如同一颗种子,终归是要发芽的。
我的人生发生了改变
2005年的年末,一则在《南方周末》上刊登的消息扭转了我的困境。我有幸参与了“村民影像计划”;有幸到了草场地工作站;有幸结识了吴文光老师;有幸掌握了摄像的基本技术与基本常识;有幸能继续拍摄下去(因为吴文光老师免费提供了带子)。2005年的年底,在草场地工作站的帮助下,我的第一个十分钟短片《一次失败的选举》出炉。这以后,我有幸成为吴文光老师的学生,有幸得到他的耳传心授。
吴老师的教法很奇怪,他没给我们正规上过一堂课,最初只是教了我们怎么开机、关机,怎么样拿稳机子,下来就让我们交了三分钟的练习,算是唯一的一次作业了。我有时也纳闷:吴老师都教了我们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教。他从没说过应该拍什么,不应该拍什么;也没说怎么拍。他只说定位,立脚点等等,下来就由着我们想拍什么就拍什么了。他也好像只跟我们聊素材,聊我们村民各自的素材,聊一些青年导演的片子,就这些。
但是我跟吴老师三年,改变了很多。原先一门心思找题材,现在冷静多了。我还去找什么题材?身边有的是,何必舍近求远。过去,我想用做片子赚钱,想证明一个农民也有这个能耐。现在意识到当初的想法太幼稚了。吴老师好像是专门给我的欲望降温的,让我在拍摄的过程中排除杂念。
2007年的年底,我的第一个九十分钟的长片――《我的村子2006》也出炉了。当然,也是靠了吴老师和草场地工作人员的全力支持。比起三年前,我平心静气了许多,我现在想的是片中的不足之处,想的是如何做好下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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