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鲁迅作品中的月夜意象
鲁迅作品中月夜意象的核心是“月”,根据月夜意象中“月”的不同内涵,笔者将其分为“精神世界的象征”与“外部世界的象征”两大类。
一
鲁迅作品中的“月”象征着鲁迅的精神世界,折射出鲁迅精神世界的博大与复杂。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这是小说《故乡》中的月夜,是鲁迅惟一一次在小说中用暖色写月。《故乡》中的“月”是鲁迅笔下最圆满、最明亮的月,这里的“月夜”也是鲁迅小说中最纯净、最温馨的月夜。我认为《故乡》中的月夜和月夜下“项带银圈”的少年英雄,都已被作者抽象化、理想化了。月成了作者梦寐以求的理想社会的象征,月夜寄托着作者对理想社会的渴求,少年英雄也罩上了理想的光环。然而故乡的破败,闰土的麻木,只能令他失望,现实的黑暗使那原本清晰的月夜图变得朦胧了。类似的月夜在《社戏》中也有。《社戏》中的月依然皎洁,月夜也依旧温馨美好。但与《故乡》不同,它更贴近人间,增添了几分人世喧嚣。皎洁的月、起伏的连山、朦胧的水气、仙山楼阁般的舞台、白篷的航船、天真烂漫的孩童……交织在一起,使月夜平添了一层诗情画意,充满了梦幻气息。《社戏》的月夜与《故乡》中的一样被理想化了。
“圆月已经升在中天了,是极静的夜。”这是小说《孤独者》中第一次出现月夜,这月夜是宁静深沉的。这“圆月”和“极静的夜”出现在“我”和魏连殳这两个孤独者充满矛盾困惑的对话之后,正是卷入困顿的“我”和陷于困境的魏连殳的心境的真实写照。此时的“我”和连殳都已心如止水。这种心境到小说最后益显突出。当“我”离开连殳的灵堂,投入月夜,眼前的路却极其分明,月也依然圆满,散发着“冷静的光辉”。“我”那沉重的心已然是轻松坦然了。我认为这“分明”、“圆满”、“冷静”、“轻松坦然”背后隐藏着的是心如止水般的绝望。面对连殳的死,面对自己的困境,“我”的灵魂在痛苦挣扎中走向绝望。因为绝望,灵魂一片死寂,失去了往日骚动。“我”那沉重芜杂的灵魂被掏空,无所顾忌了,也就轻松坦然了,这是何等悲烈的绝望。浓云散去,圆月高悬,眼中的月夜何等平静安然。那是“我”平静安然的灵魂之影。因此,我认为小说中的魏连殳和“我”正象征了鲁迅灵魂中两个互相对话的自我。现实中的鲁迅并没有成为魏连殳,由此也可以看到,鲁迅在灵魂的搏杀中,战胜了自己灵魂深处“魏连殳”的一面,始终没有放弃绝望的抗争。而作品中的月夜意象折射出的也就是鲁迅(一个孤独者)灵魂中绝望的自我的影。
二
鲁迅小说中的“月”不仅象征着鲁迅的精神世界,还象征着他生存其中的外部世界。
《肥皂》中的“月夜”显得格外纯净美丽,看上去没有一点阴森恐怖,更无一丝狡诈和鬼气。作者在揭露四铭道学家面具背后的虚伪和阴暗时,突然写到:“他看见一地月光,仿佛满铺了无缝的白纱,玉盘似的月亮现在白云间,看不出一点缺”。无缝的白纱是不存在的,正如四铭那完美无缺的灵魂是虚假的一样。玉盘似的月是脆弱的,他的纯净无瑕也不堪一击。这纯净完美的月和月光原来都那么经不得推敲。就像四铭涂满仁义道德的魂灵,经不得
“孝女”的诱惑,顷刻间就卸去了虚伪的外衣。四铭眼中的月圆满无缺,洁白无瑕,如无缺的玉盘,正是道学家的自恋,自我神圣,自我完美的内心表现,因此是虚幻的,已然成为四铭那伪善灵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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