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牌屋》所想象的政治
2014年04月30日14:51 新闻专栏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我有话说
权力与人性
巴尔的摩9月的一天,抽完了若干支烟的鲍尔·威利蒙(Beau Willimon)来到《纸牌屋》的拍摄现场。他留着络腮胡,头发乱蓬蓬地往后梳着,面色焦虑,好像正操心着一件国家大事。那是一场剧中主角、政治家弗朗西斯·安德伍德(Francis Underwood)与他的妻子克莱尔(Clair)走出房子,在户外草坪的讲台前对华盛顿记者团发表讲话的戏。这一集的导演朱迪·福斯特(Jodi Foster)正在安排所有的道具、演员和后勤,。对威利蒙来说,一季13集,意味着,他得操心的细节数还得乘以13,而他对每个细节都孜孜以求。2003年,他在荷华德·迪安(Howard Dean)的总统竞选团队工作时,他所做的工作就是与记者团打交道。他今年36岁,写过一部乔治·克鲁尼主演的电影剧本《总统杀局》(TheIdes of March),得过奥斯卡提名。《纸牌屋》就是他这4年来的全部人生:他在巴尔的摩翠贝卡的一间写作室里不断写作、重写,偶尔打个盹,成果就是这部暗黑的政治剧。即便在美国这波愤世嫉俗加虚无主义的政治
剧新浪潮中(同期还有《丑闻》和《国土安全》),它也暗黑得出类拔萃。
片首,阴云袭来,笼罩住华盛顿的地标:国会山,白宫,华盛顿纪念碑,杜邦圈的使馆;黑夜降临波多马克河,桥上亮起夜灯……这组华盛顿掠影充满象征意味,仿佛要把现实世界的权力中心卷入令人压抑的、阴森森的黑暗中。剧情也的确如此:flix的美剧比福克斯的《美国人》更愤世嫉俗,比AMC的《行尸走肉》对人性更加悲观,比《丑闻》更精于权谋诡计。华盛顿贪婪,腐败,人性黑暗,弥漫欲望与野心,控制和背叛,与“好莱坞自由派”对国家政治的想象谋合。这与戏剧演员出身的主演凯文·史派西(Kevin Spacey)对华盛顿的观感相去也并不远。为了演这部片子,他跟着众议院多数党党鞭凯文·麦卡锡(Kevin McCathy)在国会待了一段时间,史派西得出的结论是,那里的政客“都是些演技拙劣的演员”。《纸牌屋》里,从南卡罗来纳小巷里走出的民主党党鞭弗朗西斯·安德伍德因没有获得许诺的国务卿职位,开始冷酷地追求权力和展开报复。第一季,他利用并睡了一个年轻的记者,把一个酗酒的议员拉下水,在利用完后诱使他自杀;用一篇大学时的右翼文章扳倒现任国务卿,用敲诈手段把自己的棋子安排到国务卿的位置上;与总统的商界密友斗智斗勇,登上副总统宝座。接着,在第二季里,他安排“自己人”接替党鞭,将调查议员死因的年轻
记者推下火车轨道,引导总统夫妇秘密接受婚姻咨询,用与中国的商贸关系离间总统和国务卿,用能源危机离间总统和商界密友,接着爆出商界密友卷入中国商人洗钱并通过“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向美国政治输送资金的丑闻;他利用总统的婚姻隐私,将丑闻的舆论矛头导向总统,总统被迫辞职(这段弹劾剧与克林顿时期两党与总统的关系很相似),安德伍德当上总统。
在副总统就职典礼上,安德伍德对着镜头说:“大家对民主的评价过高,我不经任何选举就当了副总统”;还喜欢说“权力之路由虚伪和牺牲者铺就”,以及“爬到食物链顶端的人没有仁慈”,乃至“屠宰开始了”。导演大卫·芬奇(David Fincher)很欣赏林登·约翰逊强硬的执政和谈判风格,同为民主党自由派的安德伍德(虽然实际上他与任何具体的意识形态都没有密切联系,是个完全的权力现实主义者)身上有缔造了“伟大社会”的约翰逊总统的影子,与美国政治的现实若即若离,既相互并行,又背道而驰。在者的克里斯·尼尔森(Chris Nelson)告诉本刊,安德伍德还令他想起共和党党鞭汤姆·德雷(Tom Delay)的形象,“他非常危险,有点精神错乱,总觉得自己是来履行上帝使命的,反对他你就是有罪。但哪怕是德雷,也远比不上安德伍德,更不可能会有谋杀。安德伍德是个虚构的人物”。但有一点是与现实政治准确对应的:“权力关系——白宫,国会,两
党,媒介,权力外围的游说集团,金钱,它所联结起来的商界,以及如何玩转这种关系。”
在现实的权力关系框架下,威利蒙要创造的不是真实的历史,而是人性。在他的写作室里,大部分的对话不是围绕着如何解开一场复杂的阴谋展开的,而是对人物角色反复的斟酌。威利蒙不断追问的问题是:为什么他/她要那么做?动机是什么?无论有多少诡计和背叛,这部政治剧归根结底,探索的是人物角色,其驱动力是人性。安德伍德与妻子克莱尔的关系构成了故事的主轴,克莱尔这个充满了麦克白式邪恶感的枕边人,成了美剧中最有魅力的女性角色,还为扮演她的罗宾·怀特(Robin Wright)赢得了金球奖。权力,成了威利蒙迷恋的非常个人化的表达和欲求:婚姻中、办公室中、生活中、政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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