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为肖家沟画像 肖像画
当我有幸站在肖家沟的至高点上,与重重叠叠的山峦对视,听云朵在头顶轻轻地吟诵时,在平仄声里,与生命的种种际遇达成和解。有风吹过,张开双臂,将一颗颗浅吟低唱的背,将阳光阻挡在外面,透过树的缝隙留下一些斑驳的碎影,给大山罩上朦胧而神奇的色调。还有那些青藤紧紧地纠缠着树木,像一个个死皮赖脸的追求者,将绵绵的情话不停的诉说,恨不得将彼此溶化在一起。一些朽木之上,亦有野生的木耳,肥头大耳,讨人喜爱。
漫山遍野的蘑菇举着不同颜色、大小不一的小伞,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繁多。匍匐在树下的各种草药,野生植被是人来疯,肆意地亲吻着脚面,或许在这原始的森林里孤独得太久太久,以至于遇见了人,马上拿出十二分的热忱来。
棋盘山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以前在书中看到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说法,今日方得到了印证。当年八路军修建的两道战壕依稀可见,就是凭借这地势,在武器不敌于敌人的状况下,仍旧取得了确定性的成功。
山顶一座残碑略显破败,碑上的字迹斑驳而模糊,四周亦是长满青苔,世间的风吹雨打,消磨了许多当年的痕迹。经过多人仔细致细的分辨和确定,最终认出了碑上的文字:巡查水田權太郎战死之所。
拂拭残碑,炮火声好像还在耳边轰鸣,当年这个叫水田權一郎的日本大佐,在围剿棋盘山的战役里,死在了异国他乡,死在了抗日义勇军的英勇和仇恨里,也给中华民族的后世子孙以无以伦比的志气和鼓励。
那些斗争的印记已然渐行渐远,这座残碑在棋盘山的制高点上,俯瞰人世间,是在赎罪,抑或在警示,哪有有压迫,哪里就会有抵抗。中华名族的坚韧、隐忍、顽固不屈、同仇敌忾,就像这山上的草木生生不息。
四、与天地对话
天空海水一般湛蓝和澄澈,山下玉米、谷子、高粱都已成熟,花香混合着缕缕新粮的芳香、果树的芳香一波又一波袭来,香到心底,香到骨子里。飘渺好听的鸟鸣忽断、忽续、忽近、忽远,一声声将远去的传奇吟诵。踏一地斑驳的树影,踏一程清丽的山水,也踏一份薄薄的孤独,在落叶和青苔间,在季节的眉眼间,在天光和地脉相互凝视的深情里,追寻那些故事里的事。
远离市井的尘嚣,隔开红尘纷扰,逍遥自在地行走在天地间,与花草树木对话,相近相亲,倾听大自然酣畅淋漓的呼吸,感受阳光清澈,天地清明,连天涯的云的舞姿都曼妙得出神入化,变化莫测。
一丛林茂山高,一径芳草萋萋,一地落花静美,一卷闲云缱绻,一笺心事微澜。此刻,全部的有形的、无形的,天地草木,好像都被注入了血肉和灵魂,不为谁牵绊,亦不为谁停留,就这样在天地间自由的生长呼吸,兀自修行。
中秋的光阴不急不缓,不慌不忙,凉爽、安逸、馨香,褪去燥热和悸动,沉淀出来的是一种淡泊和清静。那种静,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能细数,那种静,可以听见花开和叶落的声音。
五、董家山庄
董家山庄在群山环绕中,出落得异样新颖。古朴的院落,木门、秋千、根雕、长廊,古色古香,给宁静的山沟凭添了一抹生气,马上活色生香起来。就连那些小小的喇叭花,穿着紫色的外套,无忧无虑,无欲无求,把一朵朵禅意绽放出来。坐在火炕上,隔窗而望是世外桃源,临窗而立是岁月人生。农作物气息盈然地浮动在视线和嗅觉里,静谧,安静。
山庄有一间茶室,木制的桌椅,线条简洁流畅,古韵十足的书画,别有一番雅致。“茶”字上面一个草字头,下面一个木,人在草木间,得山水灵气的氤氲,吸日月之精华,便是茶之真髓。而如今切切实实置身草木间,煮一杯茶,将人世的山高水长一饮而尽,卸去尘世种种的粗糙、焦虑、疲倦,至真至纯,至清至淡方是人间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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