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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II》
饶雪漫米 砾(15)
正所谓,世事难料,人心叵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感谢生活,每一天都教会我一些新道理。就像这次,成天叫喊着要离家出走的我,经过多年酝酿依然离家未遂;而一向乖乖的米砂倒是一声不吭地动起真格的来换各种姿势,六神无主地说:“不是的不是的,她收拾了很多东西,离家出走了!”
米诺凡幽默地摸了一下我的脑门,说:“你刚才做噩梦了吗?”
我急到极点了。我恨这世上没有可以监听大脑的仪器,这样,我只要像听歌一样把耳机插到米诺凡耳朵里,他就全明白了。
不过,米诺凡也没有完全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他跟我开完玩笑,就将信将疑地踱到了楼上,去了米砂的房间。我像一只没头的老鼠跟着他。
他打开米砂的房门,我也跟着把头伸进去瞅了两眼。他掀开米砂的被子,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要是米砂忽然在被子下出现,我准备就地挖掉自己的双眼,以示谢罪。
他拿起桌上的无绳电话打米砂的手机,我也凑过去听,结果跟我打的时候一个样儿。“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他走进自己的卧室,拿手机电池,我看着他换电池,连他去“观瀑阁”我差一点也跟进去。他再也忍不住了,说:“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低下头,无可奈何地说:“对不起。”
我在厕所门口静静地等着。他一拉开门就问我:“你去哪了?”(这一段是否有必要呢?我认为,米诺凡应该知道米砂是那种会离家出走的人。)
措手不及的是,我不幸和他的眼神相遇了。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无法忍受的事,一是被女人甩,二是和米诺凡对视。可是,我躲闪不及,只能说:“我,我不在。”
“谁允许你出门呢?”米诺凡也不着急,他用一分钟系好自己的鞋带,弯着腰对我说:“现在,我暂时不跟你追究这些。你快给我出来,我们找她去。”
我飞快地看了一下钟,说:“现在是凌晨四点,我们去哪找她呢?”
“火车站。”他话音刚落就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直往门外拽。我脚上只穿了一双夹指拖鞋,央求他说:“等我换鞋。”他呵斥我:“就你事多。”不过,我最后还是没换,夹指拖鞋除了比较邋遢,行进速度较慢,简直零优点。
再说,我有米诺凡的宝马,怕什么呢?

米砾(16)
我摇摇摆摆地跟着他上车,感觉他发动车的姿势,就像发动坦克或是发射炮弹。
火车站在这座城市的最北端,我家则位于南端。在凌晨四点的大马路上,行人稀少,路灯虚弱地睁着眼睛,好像熬了一夜也困了似的。米诺凡光明正大地连闯四个红灯,一路仇恨地按着车喇叭,像开消防车一样虐待自己的宝马。我傻眼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发疯。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米砂,他不会把车开得像车屁股着了火似的。
米砂溜了,米诺凡一口气全出到我的身上。“叫你不许出门,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怎么会?”我说,“我就是学习累了,在小区里散散步而已。”
他毫不留情地戳穿我:“别撒谎,撒谎罪加一等!”
“哦。”我赶紧卖乖。这是我最擅长的,我能把“哦”说得不高不低,不长不短,不显得太傻也不显得太聪明。
“尽整这些鬼头鬼脑的东西!”他一边骂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不知道是骂我还是骂米砂。
等等,我该不该把那件事告诉米诺凡:“米砂给我留了一封信,可是蒙小妍把它弄丢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