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把刀子的后来安庆,本名司玉亮。中国作协会员,河南文学院签约作家。小说被多家选刊转载,入小说排行榜和多种选本,获第三届河南省文学奖。一朱马坐在马路边, 身后是石棉瓦搭起的大棚, 棚子下堆积着的各种废品。多年后, 他成为一家废品收购站的老板, 每天守在收购站, 等待着客人送货上门。他常常回忆驴车队的情景。老塘南街的驴车队, 常年行走在村庄到城市的路上, 将丽桥镇和老塘南街的面粉卖到两个城市的矿区。离开学校那年, 看着出去归来, 威风凛凛的驴车队, 他动了心, 加入了驴车队。他开始和驴车队餐风饮露, 住车马店, 喝便宜的白酒。夜路上, 轮流走在车队的最前头,带着后边的驴车,或跟着前边的驴车在车上打盹。? 涠嘁雇恚? 朱马想起的是一把刀, 那把刀子像现在的水果刀, 只是刀柄上多出一个小孔,手指为轴心,刀子可以在手指上旋转。刀在成为他的刀子之前, 在裴二的手里。他见过刀子从裴二的手里飞出, 削过树叶, 穿进树身, 惊落一片鸟羽。朱马跟裴二学, 都是晚上在麦场里练。裴二比他大几岁, 在镇里的机械厂干过, 刀和鞭技, 以及那些情歌都是在厂里学的。厂里的工友还来老塘南街找他,一起在麦场里练鞭, 摔跤, 唱情歌。驴车队不出去时, 他跟着裴二。村里人不明白裴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拿异样的眼光瞅他。裴二不在乎,仰着头从大街上走过,穿 2 风衣, 手插在风衣兜里, 吹着口哨。夜里, 裴二去村外的潭边唱歌, 除了朱马, 有人在后边听。两个人时, 裴二给他讲厂里的女人, 讲镇上那个漂亮的裁缝。裴二那天穿过几个村庄, 喘着气, 擦着汗, 在公路边等他。他勒住缰绳, 接过裴二递过来的小包。包里是一把刀子和一支九节鞭。裴二没想到后果。朱马给裴二说了芒子的事。跛腿的芒子欺负他嫩,贪他的面钱,被他发现。芒子哄他已经不止一次, 这一次被他证实了。少年朱马其实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是驴车队里唯一的高中生,如果不是家里困难的缘故, 他会再去复读。可是, 血气方刚的朱马不懂得忍, 裴二送给他的刀子和鞭成为他发泄的工具,或者凶器。左轮说, 朱马划破了一袋面粉, 不多说话的朱马爆发起来像一个亡命之徒,发疯的公牛……所有形容词都可以用在一个十七岁少年的身上。那片白雾, 把整个车马店, 整个驴车队罩住了。他们说到了“雾”中歇斯底里的叫喊, 融化了白雾的血顶之灾: 刀子划破芒子的额头。接着是, 朱马疯狂地挥出了九节鞭, 展示着他学到的功夫。如果鞭再伤到芒子, 后果不堪设想。他开始逃遁,走上流浪的路途。芒子跛着腿,头缠绷带出现在朱马家,绷带像一块孝布,格外招眼。芒子的哥哥和嫂子护着芒子。芒子的嫂子满嘴喷着唾沫, 嚷着要把朱马抓起来,说已经报案,朱马会被拘留,或许还会坐牢。他们要朱马家养伤。每一句话像一把刀子, 朱马刺了芒子一刀, 他们要还回很多的刀子, 把朱马一家刺得伤痕累累。 3 之后的很多日子, 朱马家的小黑驴拉的不是面粉, 是头缠绷带的芒子。村里镇里都可以换的纱布, 芒子要去县里的医院, 换了绷带, 在县城吃一顿午饭。朱马的父亲和朱马的弟弟朱文, 把他们拉到老戏院对面的饺子馆。芒子他们吃一顿饺子, 喝几杯小酒; 朱文和父亲啃着干粮。芒子夹着饺子, 蘸一下碟里的香油和醋, 斜眼瞅着朱文, 吃啊, 你们怎么不吃?朱文咬着牙, 握住拳头。父亲拽着他, 劝他要忍。他对父亲说, 哥做得对, 这样的人就该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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