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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老娘舅”
卢新民50来岁,也算是辖区里一个老警察了。如果要新民用一句话来概括自己管辖的社区,他一定会用“天上人间”来形容。新民其实不是个文绉绉的人,这句“天上人间”,是他温和的心得。做了20多年社区民警,新民是看着这片原本不走了。”
新民一面擦着鼻血一面说:“我们的事先放一放,但今天你就不对了,政策还是要的……有话好好说,干什么喜欢动手动脚的?”
张家阿哥冲着新民发火:“叫你别管……”话没说完,人却摇摇晃晃起来。
新民一步上前用力扶住他,说:“他是急火攻心,快送医院。”
送走张家阿哥,动迁组告诉新民,这兄弟俩到动迁办来闹了几次。弟弟说不管怎么样,哥哥有多少面积,他也要同样大的面积。哥哥说一定要一间大的一间小的。还当着动迁组的面,翻陈年老账。新民听出来了,其实他们的狠话、凶话都是说给对方听的。他们是心里有疙瘩解不开,又不静下心来耐心沟通,多年的邪火没地方发作。所以,就像吃了炸药一样,找到机会吐一吐心里的怨气。
上海的夏天热得很,38度几乎是常温。新民处理完日常事务,惦记着张家阿哥的身体,晚上又去张家探望。屋子里一只电风扇没精打采地摇头,吹出来的风是热的。再看张家阿哥全身被蚊子咬得一个疙瘩接着一个,不停地用手抓。张家阿哥告诉新民,居住条件差劲,晚上睡不好。今天在拆迁办又吵得不可开交,人晕乎乎地倒下,幸亏新民处理及时,送他到医院看急诊,医生一量血压高到120/180,给他开了好几天的吊针。说到这里,还有点内疚地问:“新民,我打了你,你对我还……你没事吧?”
新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但你们跟拆迁办吵什么?我了解过了,给你们兄弟两人一人一个单套,已经是照顾了。这是有政策的,不能乱来。”
张家阿哥说:“没有两室户,我是不搬的。新民同志,你想想,我阿弟为了房子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要是能给他一个两室户,他找对象就容易些。”
新民说:“难道你这个两室户是为弟弟争的?”
张家阿哥说:“等争到手了再对他说,不然他要怪我开‘大兴’的。”
新民听了,心里有数了。他安慰了张家阿哥,要他早点休息。出门后又去了张家阿弟的暂住房,告诉他阿哥生病了。弟弟当即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哼”字,一副犟头倔脑、与己无关的样子。
新民的面孔严肃起来,对阿弟说:“你倒是讲给我听听,在上海,你家里的亲人还有谁?”
阿弟一怔,不知道新民说此话的目的是什么。过了老半天,他嗫嚅着,很不情愿地回答:“阿哥。”
新民点头说:“是啊,你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哥哥了。我问你,你们兄弟再怎么争怎么吵,你有本事把‘张’姓拆开吗?”
弟弟沉默着,不吭声。
新民又说:“你晓得不,当你在折迁办大吵大闹的时候,是啥人第一个从门里冲出来?是你阿哥。他跟邻居说,是因为怕你跟拆迁人员打架出人命,想来保护你啊。这么高的血压,不顾命地奔来奔去,这是本能的兄弟之情,不是自家亲人的话没人会这样的……”





阿弟呆立在那里,若有所思。新民趁热打铁地说道:“这次拆迁的政策是全透明的,争啊吵啊没有用。不过,现在的拆迁办凡事都是人性化操作,根据具体情况能帮则帮,你究竟有什么想法,跟我透个底。我呢,也把丑话说在前,任你吵闹,完全满足你的要求是不可能的。而且,吵过了头,我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