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欧亚大陆的腹地中亚像一个十字路口。它连接着亚洲的
各个部分,又扼守着东西方交通的要冲。从古代的丝绸之路到今
天的亚欧大陆桥,中亚都是重要的中转枢纽。五方杂厝的民族先
后在这里生息繁衍,异彩纷呈的文化不断在这里冲撞交汇,旗色
斑斓的政权相继在这里勃兴欻衰。
世纪,中亚各民族的命运发生历史性的大转折,它们最终
都被投入俄罗斯帝国这个各民族的大监狱之中。欧洲资本主义列
强的对外扩张多以海外殖民为重头,英、法、德、荷、比等国大
抵如此。而俄国的扩张则以陆路为主,不停地靠兼并邻国来自肥。
沙皇俄国经过数十年的蚕食鲸吞,到世纪末,将中亚各民族人
民置于自己的殖民统治下。伴随着这一过程的演进,中国西北的
大片领土也被沙俄侵占。因此,这段历史理所当然地成为研究中
亚史、中国近代史、中外关系史和俄国史的学者们共同关注的重
要课题。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中亚人民在被俄国征服后的百多年中
并不具备正视这段历史的条件。而不同国家的历史学家,甚至同
一批人在不同时期,说法都大相径庭。因而,这一课题的研究更
加具有必要性。
原苏联解体以后,国际上有一些政论家推测说,中亚各国的
政治、经济和宗教的前途正面临历史性的抉择,中亚有可能成为
一个新的政治地理战场。显然,我国与中亚的关系也正揭开一个
全新的时期。现实也更促使我们去回顾和深思中亚近现代史中的
这一关键性的急剧转折。
“中亚”一词所对应的地理概念,在各种著作中,差距相当大,
界限不确定,实际上已经造成一些人为的障碍。这里有必要先作
些探讨。在学术界,影响较大的有德国洪堡的看法,认为中亚包
括里海到兴安岭,阿尔泰山到喜马拉雅山之间的地带。与之正成
对照的是也很常见的另一端的看法,认为中亚主要指阿姆河与锡
尔河两河流域。王治来教授在《中亚史》里中肯地评价说,前者
失之太广,后者失之太窄。他还列举出:“在苏联,中亚一词专
指几个中亚加盟共和国。”下文中虽然没有进一步确指,但看来
应该是指中亚全部的五国。
追寻起来,还有比洪堡所指包容更广的。如美国芝加哥大学
的克瓦顿就认为中亚从北到南分为冻土带、泰加森林、草原和沙
漠四个地带,这四个地带“覆盖着从匈牙利到中国、从北极圈到
波斯高原的广阔地区。,
在上一世纪的欧洲,人们已经感到“中亚”这个概念的不明
确。德国的李希霍芬试图解决问题,提出中亚应该定义为亚洲内
陆没有流入外洋的内陆水系分布的地域,也就是蒙古的大部、准
噶尔、西藏北部、东西突厥斯坦和阿富汗北部。此说虽然仍旧可
划归“广阔型”,但已经是一种新的思路。它从水系流向来划界,
①如《第二回合的大较》一文编者按,美国《新闻周刊》年月日
王治来《中亚史》第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年版,第页
王治来《中亚史纲》,湖南教育出版社年版,第页
(美)克瓦顿《游牧帝国》,列斯特大学年版所引中译文见贵州师大学
报增刊《中亚史丛刊》第期,第页,兰琪、马骏骐等译。(该刊物以下简称《中亚
史丛刊
对后来的内亚(内陆亚细亚)概念的产生是一种先导,也曾被一
些学者广泛使用。日本就有学者认为李希霍芬的定义“最为清楚
明了。”可是,这种界定仅从自然条件出发,毫不考虑政区、民
族、文化等因素,使得它在历史学中常常处于顾此失彼的境地。
在日本,中亚学可以说早就是一门显学,其成果长期为世所
瞩目,日本学者也颇以自诩。不过,他们对“中亚”的界说直到
不久前还给人以在迷宫中摸索的感觉。就从权威的《史学杂志》每
年刊载的研究动态综述来看曾经题为“蒙古中亚”的专栏在
年代初改成分为“满洲蒙古西伯利亚”“、中亚”“、西藏”三
个栏目。年日本的“北亚史”、“中亚史”两个领域的专家首
次联合召开“野尻湖最高会议”以后, 年上述栏目又定为
“北亚”、“中亚”、“西藏”,直至年代。从过于宽泛的“中
亚”里分出位于冻土带和泰加森林的“北亚”,是有必要的。但是,
他们理解的“北亚”并非如此。被评价为反映年代日本北亚史
研究动向的护雅夫和神田信夫的新版《北亚史》,竟然前一部分叙
述蒙古民族活动地区,后一部分叙述中国东北地区(“满洲”)。这
种对“北亚”的理解,起码我国学术界就难以认同。与此同时,日
本“中亚史”的研究对象又不时向东向南过分超越。
俄语文献中,情况也相当复杂。世纪,俄国人使用的“中
亚”其实有两个。一个是“中央亚细亚”, 一
个才是后来常用的“中亚”。后者的“中”侧重于
“中间”“、当中”的意思。在商务新版的《大俄汉词典》中,这两
个词组都译作“中亚细亚”。实际上,二者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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