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冯燕到向中令——由游侠而士绅的“忠义”之路.pdf.pdf

东岳论丛.,..年月第卷/第期
从冯燕到向中令
由游侠而士绅的“忠义”之路
张劲松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成都
摘要冯燕是唐传奇中的豪侠,其侠举为士大夫所褒奖。他们虽极力将冯燕式的侠义和儒家之“义”联系,
但冯燕以后的人生并无圆满的交代,留下了一个历史的悬念。宋人张齐贤所写的《向中令徙义》,为“冯燕”式的豪
侠提供了一个新的人生模式,即走向“忠君”报国之路,获得士大夫的身份殊荣。“向中令模式”的意义是将冯燕们
完全士大夫化,成为捂绅的楷模。这种转换是由宋代文人政治的价值取向所决定的。从冯燕到向中令象征了民间
侠义的儒家化改造的完成。这种“忠义”对民间。特别是士大夫群体产生了难以估量的文化影响。
关键词冯燕;向中令;张齐贤;宋代;士大夫;忠义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
冯燕是唐代小说《冯燕传》的主人公。冯燕故事的与众的经历和行为。但若细心分析向中令故事的叙述方式和情
不同主要在于其真实性和道德性。在唐传奇中,《冯燕传》情节的安排,我们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独特的以宋代文人视角来
节较简单,篇幅很短,但影响却很深远。冯燕杀张氏事件竟重新演绎的“冯燕后传”,它绝不是沈氏《冯燕传》的简单翻
暗合了一种文化规范,即对儒家秩序的遵守。这是士大夫宣版。“我们必须把一个叙述的结构和它从中汲取支持的思想
传它的重要原因。唐后期中央集权受到藩镇割据的挑战,士观念和历史联系起来”⑨。张齐贤想要表述的是一个游侠如
大夫急需一个效忠君主的理想典范,而冯燕的“侠义”之刀自何转变为一个按照儒家道德标准行事的士大夫捂绅的历
然能够赢得他们的心,故冯燕义举很快被改造为表彰忠君和程。同时,它也解决了有关冯燕未来的那个历史悬念。
维护儒家统治秩序的传奇。沈亚之为之作传,赞其“杀不谊, 故事的开始,的确像一段《冯燕传》的翻版,其略云:“向
白不辜,真古豪也”。但冯燕未来命运会如何沈亚之不中令讳拱⋯⋯年二十许,胆气不群,重然诺,轻财慕义,好任
可能做出交代。在“士大夫忠义之气,至于五季,变化殆尽”侠,借交亡命,靡所不为。尝与潞民之妻有私,后半岁,向谓
的唐末五代的混乱中,土大夫确实难以给他们推崇的义士所私之妇曰:‘多日来,不见尔夫,何也’妇笑日:‘以我与尔
提供一条理想的道路。这要到宋朝结束五代割据、实现文私,常磨匕首欲杀我,惧尔未得其便。会尔久不及我家,与邻
治,才能找到真正的方向。人之子谋,许钱数十千,召人杀之。会夫醉卧城外,邻家子潜
杀而埋之,惧为人觉,且潜遁矣。’向日:‘邻家子今安在’妇
一
、“徙”义归忠——“冯燕后传”的完成
人日:‘在某所。’向密寻而杀之,回责所私妇人日:‘尔与人
冯燕故事在宋代除了曾布的《水调歌头》外,并无其他的私,而害其夫,不义也。尔夫死,盖因我,我不可忍。’遂杀其
创作,而曾布的演绎亦无多少新意。但著名的士大夫张齐贤妇人,掷首级于街市,⋯⋯警巡者义之,且惮其勇力,不敢追
在其笔记《洛阳捂绅旧闻记》中记载了一则“向中令徙义”的捕。因亡命,会赦方归。”此节与冯燕故事惊人的相似。但
故事,却为我们解开冯燕命运之谜提供了线索。有学者注意这不过只是全篇故事的序幕而已,叙述的重心其实在后面。
到了其中和《冯燕传》的相似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