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水云》的[万古愁]-国学教育论文
《潇湘水云》的[万古愁]
文/陈均
初冬的一日,正与一位老师闲谈。那位老师研究庄子和《五灯会元》,还讲黑塞和尤奈斯库。他忽然问道:“我致力于挖掘中国传统文化中可以在未来转化的精神。昆曲里有吗?”我一时语塞。因虽然我谈昆曲的美、昆曲是中国文化在晚明所结的果实云云,但思来想去,或许昆曲能为未来的美学提供可追溯的原点,但在精神上呢?仓猝间,我回答:“昆曲或许没有,但是古琴有。”
此时,闯入我的脑间的便是古琴曲《潇湘水云》。
红尘中寻取一方清静乐土
曾经很多次,当我走近电脑和碟机,这首伟大的曲子的引子甫一奏响,心弦即为之震颤!
乍看《潇湘水云》之题,世人多以为如其他常见的琴曲一般,是描绘“风景”的抒情之作,或用琴弦描摹古典的山水世界,或是闲情偶适,或是再难追寻,但依然可在红尘忙碌中寻取一方清净乐土。
这或许正是世人心中的古琴的形象。“清、微、淡、远”,成为近世描述古琴的一般用语。事实上,自古琴成为“非遗”以来,古琴的传授与学习已可说是蔚为大观,但大多仍是时尚文化潮流中裹挟的沙土而已。坊间流传的“京城四大俗”之类的俗语,多半是少不了古琴汉服之类的时髦。由此亦可见,高山流水遇知音者仍是稀少而珍贵,更何况潇湘水云般的惆怅与大志。
当初,当我初聆《潇湘水云》时,闪现的却是诗人济慈的名句:
每当我在繁星的夜幕上看见。
传奇故事的巨大的云雾征象。
而且想,我或许活不到那一天。
以偶然的神笔描出它的幻相。
《潇湘水云》之琴曲与济慈的《每当我害怕》之诗,看似截然不同的两件事物。但让我同样怦然心动的是什么呢?当它们沿着不知名的路径相遇时,涌现出的却是一个巨大的“云图”。
《潇湘水云》之曲出自南宋郭楚望之手。明代朱权在《神奇秘谱》中解题曰:
是曲者,楚望先生郭沔所制。先生永嘉人,每欲望九嶷,为潇湘水云所蔽,以寓惓惓之意也。然水云之为曲,有悠扬自得之趣,水光云影之兴;更有满头风雨,一蓑江表,扁舟五湖之志。郭楚望为南宋遗民。宋亡后,隐居于潇湘之间。此时,虽有怡情山水之时,而更多的却是家国与文化沦丧之愁思。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太白吟咏此句时,正是在凤凰台上倾诉心曲。当日吟诗脱靴,挥笔“云想衣裳花想容”之太白,与那时扁舟五湖“纵指发奇哀,潇湘水云怒”之楚望,所见的岂不是同一片“浮云”。
当郭楚望泛舟潇湘之时,所望正是“九嶷”,此山为舜帝之墓所在。在中国文化传统中,亦是华夏传统之所寄。那片遮蔽九嶷山的水云,那片使得郭楚望此生再也见不到华夏之文明的浮云,难道不正是时代之变的巨大的伤痛吗。
传奇故事的巨大的云雾征象
明末张宗子披发入山,从阅尽繁华之翩翩佳公子变为断琴残书之陶庵老翁,仍书写明史不已,并以其为一生之志业。张宗子为绍兴“丝社”之成员,对自身之古琴颇为自许,想必谙熟《潇湘水云》之曲。张宗子亦是此云之下的伤心客。
所以,“潇湘水云”正是那“传奇故事的巨大的云雾征象”。此云一旦诞生,便是“万古愁”。
郭楚望虽然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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