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雄自述
穿上崭新笔挺出国服
年月日,中央电视台宣布,我和黄继辰作为体育组的记者,
奔赴伊朗德黑兰采访在那里举行的第七届亚运会。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个
喜事。参加工作十多年来,我还没有出过一次国。
众所周知,由于“文化大革命”,体育节目被撤消了,一切体育转播解
说全停止了,直到年体育节目才重新恢复。以前老体育组的四个人只
有我和黄继辰两人回到了体育组,而张之老师和陈文清同志都没有回到体育
组。由于我在七十年代初期成功地转播了一百多场乒乓球比赛,对周总理亲
自设计的“乒乓外交”做出了贡献,我那时在全国范围已小有名气,正因为
这个,中央台决定派我去德黑兰采访报道亚运会的情况。
出国名单宣布之后,我们马上投入到紧张的筹备当中,做好方方面面
的工作。月日,我们即将出国的同志去新华社听形势报告。日、
日,我们分别听了几场关于亚洲和得有一次报告是谢
力夫同志讲的。当时,我们的出国服装也已定做好,还有一个来月我和黄继
辰即将奔赴德黑兰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说姚文元从中央台调去了出国者的名单,说要重新
审查。当年,全国上下正在搞所谓的清理阶级队伍运动。我自己最清楚,我
的家庭和社会关系是清清白白的,我的两个叔叔一个是大夫,一个是教师,
都没问题。可万万没料及,重新审查还真审到了我的头上,说我的社会关系
有问题。当然,这是后来知道的。
当上面重新通知我说不出国了,我连问都没问一声。我相信组织相信
党。
但我内心还是非常痛苦。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这时还是挑大梁的
骨干,说不让去就不能去了。就那么一句话,连个解释都没有。记得不久工
人体育馆有一场比赛,黄继辰找到我:“小宋,我们穿上那套出国服装一起
去!”
我有些犹疑不决。我想有这必要吗?这有什么用呢?
爱人钟瑞在一边劝我,说就按老黄说的穿去吧。
当时老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被取消了出。黄继
辰在广播局的资历很老,贡献也大,他的性格不像我这样软弱,很刚强,非
常有个性,敢于声明自己的观点。
那天,我和老黄就真的穿着出国服去了“工体”。我俩的衣服是一样的:
都是灰色中山装,昂贵的派力司料子,崭新、笔挺,十分抢眼。我们走在体
育场的时候,熟悉不熟悉的人唰地一下全都扭过头来,一齐望着我们。熟悉
的人不知我俩在演什么节目;而不熟悉的人们则在交头接耳,纷纷猜测我们
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当然明白老黄的良苦用心,他想以此举表明一种态度,表示某种无
声的抗议。可这有何益呢?
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到,两年之后,还真有那么几个人别有用
心地利用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大作文章。
精精神神地去接受批判
年,我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年份。
这一年,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朱总司令和毛泽东主席相继离世,党失
领袖,国无舵手,群奸捣乱,民盼船长。而自然灾难,也趁机袭来。
月日,唐山大地震,整座城市夷为平地,数十万人丧失生命。
这个时候,我的人生道路也发生了一次大地震,给我心灵上带来的创
伤却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平复的。
唐山大地震的第二天,我们台要去涿州转播一场基层体育活动。那个
年代,体育转播搞起了许多新花样,经常到基层去报道群众性体育活动。那
天,专题部通知我去办公室集合待命。随后的几天,也是天天要到办公室集
合待命。
由于刚刚发生了举世震惊的大地震,北京市政府为了市民的安全起见,
动员人们不要待在家里,而是走出来住在临时搭的简易棚或汽车里。那时的
情景非常恐怖,大街广场到处是防震棚,到处是“无家可归”的人,现在回
想起来还让人心有余悸。因为北京离唐山是如此之近,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余
震。
那时候,我的儿子晓辉不到两岁,女儿也仅八岁,特别是钟瑞正好生
病了,所以我那时的情形相当狼狈。
当我接到要去办公室集合待命的通知,就对领导说,我能不能稍微晚
一点到,让我把家里安顿一下,命令一来我就走,决不耽搁。因为凭以往的
经验,这种集合待命,天知道要等多少时间,而在“待命”时,什么事也做
不成。
某个负责人坚决不同意,一点通融都没有。不通融就不通融吧,我这
人素来胆小,我去还不成吗?于是我急急忙忙冒着余震的危险,回到楼里为
儿子烧牛奶,为妻子煎药,再把牛奶和药端到我们家临时住的防震棚。妻子
喝药,我喂儿子喝奶。把事情料理妥当后,我急急忙忙赶到了单位。当然,
比负责人通知到达的时间稍晚一点。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起因。
按说,虽然我起初表示等命令一下达我再走,但后来我毕竟在命令尚
未下达的时候去了办公室,就是说我去集合待命了。不过晚了一点,这算个
什么事呢?
嚯,有人来劲头了,找到机会要拿我开刀了。当时的某个负责人逼我
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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