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城堡
奥尔罕· 帕慕克
一群海盗, 一位奥斯曼国的帕夏, 一个东方文明中的占星师,
共同演绎一则东西方认同的寓言。
年轻的威尼斯学者被俘虏到伊斯坦布尔, 成为土耳其人霍加的
奴隶。二人竟然外貌神似。时间久了,他们甚至比对方更熟悉对方的
生命历程和生活卷土耳其本土的一场瘟疫,
霍加晋升为皇宫的占星师,威尼斯人则成了苏丹的倾诉对象。他们还
为苏丹发明了一件用来对抗波兰与其西方盟军的战争武器。武器在围
攻“白色城堡”时上阵,当然,他们不可避免地失败了。此时,两人
在城堡的身影底下,浓浓大雾中,霍加选择了逃离,奔向他的想像城
市威尼斯,威尼斯人则作为替身留了下来继续霍加的生活……
前言
每年夏天, 我总会到附属于盖布泽县长办公室的那间被人遗忘
的“档案室”,花上一星期时间翻寻文件。一九八二年时, 在一只塞
满大量皇室法令、地契、庭审纪录与税务卷宗的尘封柜子底部,我发
现了这份手稿。它梦幻般的蓝色精致大理石纹封面与清晰可辨的字
迹,在褪色的政府文件中闪耀,因而立刻吸引了我的目光。仿佛要更
进一步激起我的兴趣似地,别人又在书本的扉页题上了书名《被褥匠
的继子》。除此之外, 没有其他标题。书页的边缘与空白处满是小孩
画的人物画,头儿小小,身着钉上钮扣的服装。我带着无限喜悦, 立
刻读起了这本书。我很欣喜,但又懒得缮写这份手稿,所以从这间连
年轻县长都不敢称之为“档案室”的储藏室偷了它。守卫对我非常恭
敬而未在旁监看,我利用了这样的信任,一眨眼将它顺势放进了我的
手提箱。
刚开始, 除了反复阅读之外, 我不是很清楚如何处理这本书。
那时,我对历史仍有深深的怀疑,只想单纯专注于故事本身,而不是
手稿中的科学、文化、人类学或是“历史”价值。这也就使我深受作
者本身的吸引。自从被迫和友人离开大学,我便从事祖父的工作, 担
任百科全书编纂者。也就在此时,我有了一个想法,要在负责的名人
百科全书历史部分, 加入该作家的条目。
就这样,我把编纂百科全书与饮酒之外的空闲时间, 都用在了
这项任务上。当我查阅那段时期的基本原始资料时,立刻发现故事描
述的一些事件和史实不太相符:例如,柯普鲁吕担任大宰相那五年期
间,伊斯坦布尔曾遭大火蹂躏,却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当时曾爆发
1
值得一提的疾病,更别说书中所提的那种瘟疫流行。一些那段时期的
高官名字也拼错了,有些是彼此混淆,有些则根本就是换了名字。而
那些皇室星相家的名字也不符合皇家纪录,但我认为这种矛盾在这个
故事中有特别的作用,所以并未多予追究。另一方面,我们的历史“知
识”大多证实了该书所讲述的事件。有时,我甚至在小细节上看到了
这种“真实”:例如, 皇室星相家侯赛因大人被处死的情形,以及穆
罕默德四世在米拉贺宫的狩兔,都和历史学家奈伊玛的描述相似。可
以看出,这名作家显然喜爱阅读与幻想。于是,我想到,他可能相当
熟悉这类资料及其他许多书籍并从中拾穗,写成了他的故事。他声称
认识艾夫利亚。却勒比,但可能只是看过他的书。想到可能如其他例
子所示,与此相反的情况也可能属实,我便努力使自己不要失望, 继
续追查故事作者的踪迹。但是,在伊斯坦布尔各图书馆作的调查探究,
粉碎了我大部分的希望。不管是在托普卡匹宫的图书馆,或者其它我
觉得可能从那儿流落散佚的公、私立图书馆,我都找不到任何文中所
提到的那些在一六五二年至一六八○年间,呈交穆罕默德四世的文章
和书籍。我只找到了一个线索:这些图书馆收藏了书中所提“左撇子
誊写员”的其他作品。我搜寻翻看了一段时间,但我已经筋疲力尽了。
我曾给意大利大学的诸多大学写了无数的信,而此时,他们也给我寄
来了令人失望的答复。我徘徊在盖布泽、占尼特希萨尔和于斯库达尔
墓园的墓石间,希望找到作者的名字(虽然书名页未提,书中却曾提
及),仍徒劳无功。我放弃了依循可能的线索, 仅根据故事本身写下
百科全书的条目。如同我所担心的那样,他们并未刊出这个条目内容,
不是因为它缺乏科学证据, 而是他们认为这个人物不够有名。
或许是这个缘故, 更加深了我对这个故事的着迷。我甚至想过
辞职抗议,但我喜欢这份工作和朋友。有一段时间,我逢人就说这个
故事,热烈得仿佛那是我写的,而不是我发现的。为了让故事听起来
更有意思,我谈及它的象征价值、与当代事实的基本关联、我如何经
由这个故事来理解我们这个时代,如此等等。当我说出这些主张, 那
些关注政治、暴力、东西方关系或民主等主题的好奇的年轻人对此颇
有兴趣,但他们和我的酒友们一样,很快就忘了我的故事。在我的坚
持下,一名教授友人翻阅了这份手稿。归还文稿时,他说伊斯坦布尔
街巷的木房子里,有
白色城堡.pdf 来自淘豆网m.daumloan.com转载请标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