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谢菲尔德大雪纷飞。城市骤然空旷如同荒野,阴霾是一只逐渐覆上天灵盖的手掌。自我的眼眶倾盆而下的,可是我歇绝多年的泪?向寒对我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话,他说,微白,你知道的,至此,我的幸福,已经再也无人能给。耳畔流窜的滋滋电流戛然而止,黑色衣衫自半空如折翅的大鸟,鼓胀,翻飞,坠落。世界在一刹那炸裂,触目是否有血色大团弥漫,自天边聚集,劈头盖脸而来,我簌簌发抖如风中树叶,牙齿上下格格战栗,手机摔落在地,扑上去,扯动软如棉絮的双腿,歇斯底里般的扑过去,终于控制不住,跪跌于地,嗓子口已经不由自主地裂出尖叫,崩至极限的弦,一声一声,像一只独自哀嚎的兽,耳膜中血液砰砰撞击,却开始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一我没有想过会这样重见向寒。彼时是2002年的6月,蔚蓝的21岁生日,这小小花骨朵一般的女子,与我并立,她深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询问,向寒,你是否已有意中人。庆祝地点选在了这处俱乐部。向寒是她偶遇的陌生男子。高大挺拔,如童话中走出的王子。她邀请他来参加派对。他居然应允。他的回答意味深长,嘴角闪现细碎纹路,音乐适时响起,于一室流淌旋律里,沉郁嗓音轻如呢喃,这场中我第一个遇见的,便是我爱的。有啪的一声,微微,来自谁的心底,一朵花层层绽开的声音。在昏黄舞场灯光里,蔚蓝的面孔是初夏怒放的蔷薇,酡红自垂落的颈项一路攀爬,她细弱的手指如蝶翼扑扇,紧紧地握一下我的手,有粘稠汗滴缓慢渗入我干涸的掌心。我微笑,退后,看她羞怯地探出手去,小小酒窝盛满甜蜜:可否请我跳一只舞。欲语含羞。进退得宜。华尔兹舞步如此古老华丽,脚步似流光游移,洁白裙摆荡起涟漪。王子和公主的戏码,夜上浓妆,所有的看客都已退场。于周遭围成一圈,看翩翩起舞的二人,齐齐拍出由衷掌声。蔚蓝细细欢喜的声音防若叹息:微白,他是我带进派对,他第一个遇见的人,是否便是指我。我多么希望可以那样死去。世界末日来临,时光停滞,我和他就如此对面相看,就只有我和他两人,面对着面,眼望着眼,凝成化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然后她的眼泪扑簌而下,微白,幸福如此轻易来临,让我心内充满不确定的恐惧。他会不会有一日不再爱我,那样我一定会死。我的心,轻易纠结疼痛,为她瑟缩的苍白面孔,像她所不知的我与她初见的第一眼,痛的我几乎站立不住,似要用尽浑身力气,方能挤一句允诺于她:不,蔚蓝,我不会允许他不爱你。二并不意外在返校的路上遇见向寒。自蔚蓝家住的小区出来,月光水洗一般清透,我立在原地,看斜倚在路灯边的他缓缓走近。西服外套挽在手里,还是爱穿雪白衬衣的孩子,只是长得这样高,已经需要我仰起面孔探看。他站在我的面前,眼神是绵密灼热的一张网,然后微微的倾身,手指掠过我的面孔,掌心抵上我身后的围墙。他的目光凝视之处,火星溅落,每一寸裸露皮肤,都防若自沉睡中被符咒唤醒,泛起大块热辣。梦中始终未曾消散的金银花芬芳,肆无忌惮,窜入我酸涩的鼻腔。1990年,江南古镇,小桥流水蜿蜒,爬山虎高高攀上墙沿。弄堂深处,有野生蔷薇烧灼的笑脸。8岁的我,9月的聂向寒。忘却是出生以来辗转的第几处客栈,其余孩童都对我警惕观望,惟有向寒,这玩劣孩子王,蹲下来看我反反复复在雨后湿地上画一只只人像。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中间是微笑的林微白。他终于托起腮来问我,为什么他们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呢。恨恨地将树枝掷在地上,瞪他,他们很快就会来接我的。转身就走。这年复一年的允诺,是我随身携带的一碗热汤,虽已冰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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