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王城市破烂王
我确信她就是王,是她那个破烂王国里的王。 在海榆中线城外加油站的入口处,有一个破烂堆,天天上下班我全部打那儿经过。 那堆破烂的前后左右挂了几块牌子,上面一律用毛笔大书“抓到就杀”四个字,字体拙朴有力。多俏皮的四个字!每次看到我全部忍俊不禁,好像那些废弃的啤酒瓶全部因这四个字陡然身价百倍。其实没人偷这些破烂,更无须为一点破烂被偷而杀人。这牌子大约是恐吓那些恶作剧的。孩子的。牌子的夸张和幽默,深深地打动了我,使我急切地想了解它的主人。
但四面是高大的树木,无法窥见详情。我不知她从何处流落到这里,姓甚名谁,更不知那树丛中,是不是同我一样有个简单的家。
以后,海榆中线扩修,那些树木悉数被砍,再也不能为她遮挡夏日酷暑、冬日冷雨了,她和她的破烂也就一览无余地落入我眼里。那是个六十开外的老人,清瘦,瘦高,白表明裤白鞋,颇有些仙风道骨,不像个收破烂的。至于那些破烂,则成为她发明美的原料。废旧的玻璃瓶,被她巧妙地码在四面,砌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围墙。瓶子干洁净净的,明亮得很,阳光照上去,被星星点点地反射着,叫人目眩。
她竟然还种花!
铺了细沙的地面,洁净得没有一丝杂物。上面有一个花坛,一个由形形色色种上花的破盆子和小塑料桶层层相叠而成的圆形花坛。最下面是各色小菊花,红红黄黄,繁繁密密地开着,微风过处,随意轻漾,好像倒映在水面的星星;稍上一层是叶宽如带的虎皮兰,婆娑有姿,长势旺盛;再上面一层的虎尾刺,铁枝铁干,苍劲有力;最高处正红红火火地开着一大盆扶桑。整个花坛像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又似一袭摇曳多姿的女式长裙。
她的花坛如此精美,竟没有一间小屋?
花坛右边有一小木桌,破损不堪,上面一碗一筷一碟一酒壶,别无她物了。左边是张小木床,悬空地架在四根木柱上,没有任何东西呵护它。小床对面有个棚子――几根木柱打在地上,顶上一块牛毛毡。便是她趋风避雨之所。而那棚子四面空空洞洞的,八方风雨全部能任意出入尽情侵扰。在玻璃围墙的右侧,开了一个小小的木栅栏门,高仅半人。有趣的是那门上挂了一把明晃晃的大锁。那锁根本锁不住什么,然而,我却由此看出她多么认真地在生活。她如此挚爱那些不起眼的破烂,即使那风雨穿堂过的小棚子,在她看来也是一个宝贵温馨的家,而锁才能使一个家的概念最终牢靠起来。
可爱的老人满足而悠闲,仿佛收破烂是世上无和伦比的职业,是她的爱好所在,她并不以此为生存似的。
天天早晨经过,我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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