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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 山 一刘振娅
自幼在平原上长大 ,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过 山。那时候也没有 电影电视 ,每
天看见 的都是坦荡无垠 的大平原,想象不 出山是 啥样 ,就是见到大一点儿 的坟堆也
觉得挺稀罕。当地的人 ,只要见个高点儿 的土丘 ,便会引 出许多联想 ;如果能高到
五六丈 ,那简直要成为人们心 目中一个坐标 ,便会杜撰出许多动听的故事 ,于是便
有了五老 台 五个神仙居住 的地方 呀 、望夫岗呀、九女冢呀之类 的传说 ,说得很
神奇 ,其实不过就是个大土堆。只是那故事太吸引人 了,我和我 的小伙伴们听得津
津有 味 。
山在我们幼小的心灵 中是神奇 的,我们崇拜山、向往 山,梦里常常梦到山。可
山到底是啥样去问老奶奶 ,老奶奶却说 :“山有啥稀罕,不就像咱常吃的窝窝头,
一 个一个连起来 ,就是大点。”去 问大婶 ,大婶也说 :“山么其实就是大坟冢 ,看
见咱家地头上那坟冢就知道山的样子了。”
其实她们都没有见过山。
“山是这样平平的圆圆的么”我们感到失望 ,便去问寅爷爷。
听老辈人说寅爷爷年轻时 当过兵 ,走南 闯北几十年 ,是个见过世 面的人。可是
不知为什么他得了一种病 ,皮屑不停地掉 ,他坐过的地方会掉下一层皮屑。当地 的
老人叫做 “掉蟒皮”,说是古时候有个 叫王莽 的人 ,是个奸臣,夺 了汉朝的江 山,老
天爷惩罚他 ,就让他得了这种掉皮屑的病 ,所 以后世人就管这种病叫 “掉蟒皮 ”,现
在寅爷爷也得 了这种病 ,怕是也干了什么有损阴德 的事 ,遭 了报应。至今家乡的人
都还流传着这首诗 :
周公恐惧流言 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倘若 当时身便死,一 生真伪 有谁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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