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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的描写艺术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之所以脍炙人口，流传久远，不仅因
为它具有深刻的思想性， 而且因为它具有独特的艺术性， 其描写 艺术在我国古代文言小说中堪称典范。 本文从现实描写、 幻想描
写和白描笔法等几个方面对其描写艺术加以分析和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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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客观准确的现实描写
?一部《聊斋志异》，并非都是写妖叙鬼，不少篇章也非常
注重现实世界，客观、准确地描写了现实生活的诸多方面。文中
每能将生活场景、社会风貌、民间习俗、人情世态一一摄入，构
成了丰富的艺术万花筒。养鸟、种地、占卜、跳神、兄弟争产、
酒徒骂座、秀才卖弄诗文、官绅作威作福，种种世态人情，尽可
纳于笔端，且无不穷形尽相。如《口技》、《地震》和《农妇》
等篇，都是其代表之作。作品没有虚构的情节，纯系对现实生活
的再现。
?《婴宁》一篇颇受人们称道。书生王子服上元出游，遇一
女郎，相思成疾。其后在南山觅得，竟是姨妹，一番交往，遂成
眷属。 本篇令人为之倾倒的几乎全在艺术描写方面， 尤其是王生
出寻南山时的各种场景描写，可谓字字有神，笔笔入妙。如文中
写道：
?乱山合沓，空翠爽肌，寂无行人，止有鸟道。遥望谷底，
丛花乱树中，隐隐有小里落。下山入村，见舍宇无多，皆茅屋，
而意甚修雅。……（又于婴宁家中）见门内白石砌路，夹道红花，
片片坠阶上。 曲折而西， 又启一关， 豆棚瓜架满庭中。 肃客入舍，
粉壁光明如镜。窗外海棠枝朵探入室中，茵籍几榻，罔不洁泽。
这些描写凝练如诗， 清晰如画， 读之令人顿如置身鸟语花香
之境。用此笔法烘云托月，刻画如花含笑的女主人公，全然不须
着力形容，其风致、神采自可想见。总之，这种“繁花似锦、如
履仙地的优美环境，正有力地映衬了婴宁形象。”[ 1] 88?
?《聊斋志异》 有人情小说与寓意小说之分。 《促织》、 《捻
秧》等即属于人情小说，都是对现实社会人情和人生的描写。寓
意小说对现实的描写虽多不及前者，却仍然立足于对现实的描
写， 《司文郎》一篇堪称典型。文中宋生与余杭生舌战一节颇富
生活气息：
?（余杭）生渐忿，轩眉攘腕而大言：“敢当前命题一校文
艺乎？”宋他顾而哂曰：“有何不敢！”便趋寓所，出经授王。
王随手一翻，指曰：“阙党童子将命。”生起，求笔札。宋 ?之
曰：“口占可也。我破已成：于宾客往来之地，而见一无所不知
人焉。”王捧腹大笑。生怒曰：“全不能文，徒事 ?骂，何以为
人！ ”王力为排难， 请另命佳题。 又翻曰： “‘殷有三仁焉。 ’”
宋立应曰 : “三子者不同道，其趋一也。夫一者何也？曰 : 仁也。
君子亦仁而已矣，何必同？”生遂不作，起曰：“其为人也小有 才。”遂去。
这段文字生动地反映了文人间的高下之争， 别有一番生活情
趣。一个“轩眉攘腕”，惭忿之情毕现；一个“他顾而哂”，从
容之态可掬。 不仅有力地讥讽了对手余杭生， 而且把一个文思敏
捷、锋芒毕露的少年书生活生生展现在读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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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飘逸空灵的幻想描写
?幻想小说不同于写实小说，其艺术形象、内容并不只是现
实的事物和情境， 也有多种幻想事物和神异情境， 这不仅需要有
丰富的想象能力，更需要有雕空镂影的描写能力。《聊斋志异》
的幻想描写可谓飘逸空灵、 异彩纷呈， “许多作品以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