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聊斋志异描绘的官场百态“今日官宰半强寇”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曾经借一位姓徐的商人同“夜叉国”人的对话, 讨论了“官”是什么的问题。“问: ‘何以为官? ’曰: ‘出则舆马,入则高堂;上一呼而下百诺;见者侧目视,侧足立;此名为官。”(卷三,《夜叉国》。以下凡引用《聊斋志异》者均只注篇名) 这里对于官的描写, 主要强调了他们安富尊荣、威风八面、颐指气使、睥睨群下的一面。那么, 这些声名显赫、位高权重的官员们的行径和作为, 又是怎样的呢? “老龙舡户”讲的是出没于南海的一群江洋大盗,他们“以舟渡为名,赚客登舟,或投蒙药,或烧闷香,致客沉迷不醒;而后剖腹纳石,以沉水底”。但历任有司,对报案者“竟置不问”,结果是“千里行人,死不见尸,数客同游,全无音信,积案累累,莫可究诘。”直到朱徽荫“巡抚粤东”,才把那些江洋大盗缉捕归案, 无数无头公案得以昭雪。对此, 蒲松龄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剖腹沉石, 惨寃已甚, 而木雕之有司, 绝不少关痛痒, 岂特粤东之暗无天日哉! ”“彼巍巍然, 出则刀戟横路, 入则兰麝熏心, 尊优虽至,究何异于老龙舡户哉! ”(《老龙舡户》)这段话讲得很清楚,那些泥塑木雕一样对百姓痛痒不闻不问的官员, 虽然“出则刀戟横路, 入则兰麝熏心”, 冠冕堂皇, 灸手可热, 其实同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没有什么区别。可惜的是, 这样暗无天日的政治, 并不只是粤东一地, 而是具有相当的普遍性。《成仙》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山东文登一位家道殷实的“周生”,因小事同“黄吏部”发生纠纷,黄仗势串通邑宰, 将周生家的仆人“重笞”一顿。周甚感不平,“欲往寻黄”。周的一位好友“成生”力劝之, 说了下面这样一段话:“强梁世界, 原无皂白。况今日官宰半强寇不操矛弧者耶? ”把当时的官宰说成大半是不打旗号的强盗, 由这些人来统治, 世界当然就是非不分, 黑白颠倒。可惜周生不听, 非要同邑宰去争个曲直, 结果惹恼了邑宰, 不仅把他抓了起来,“搒掠酷惨”,“绝其饮食”, 还贿迫监狱中的“海寇”,“使捏周同党”, 必欲置之于死地。在严刑逼供之下,“周已诬服论辟”, 最后全靠着成生多方营救, 才得以“朦胧题免”(《成仙》) 。这是又一次把官员比作盗寇的例子。在更多场合,蒲松龄常把那些残民以逞的官员比作吃人的猛兽,悲愤地说: “窃叹天下之官虎而吏狼者, 比比也。即官不为虎, 而吏且将为狼, 况有猛于虎者耶!”(《梦狼》)《三生》一文描写了一位姓刘的孝廉, 前生是缙绅之家,但“行多玷”, 作恶颇多。死后始罚作马, 继又罚作犬, 最后则罚作蛇, “满限复为人”。借这个故事,蒲松龄发了这样一段议论: “毛角之俦,乃有王公大人在其中;所以然者,王公大人之内,原未必无毛角者在其中也。”(《三生》)这篇文字不但暗示“王公大人”们如果作恶多端,难免变成犬马之类,而且特别指出,其实“王公大人”之中,原本就有“毛角之俦”在。这段略显隐晦的话,如果说得直白一点,无异直指某些“王公大人”不过是“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如所周知, 《聊斋志异》写狐,其实是在写人。书中讲了一狐仙,化作一位老翁,却并不掩饰自己的身份,有人来访, “无不伛偻接见”,“独邑令求通,辄辞以故”。问其原因,回答说: “彼前身为驴, 今虽俨为民上,乃饮米而醉者也。仆固异类,羞与为伍也。”(《潍水狐》)“饮而醉”是一个典故,原意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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