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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马拉松”
不知道人世间的母亲，有多少经验过我母亲的伤痛，我父亲就读于天津北洋大学时曾参与了“一二·九”学生运动，后来又参与了恳求抗日的爱国“卧轨请愿”，因而在年近三十岁时，被关进其次天早晨8点钟，六十二岁的我半跪在母亲的病榻之前，给八十八岁的母亲喂食乳汁酪蛋白，以持续母亲的生命。当时，我用手摸了摸母亲的前额，惊异地发觉母亲的高烧全然退了。我对处于昏迷状态的母亲说：“妈，您退烧了，您要把这碗酪蛋白全喝下去，病会渐渐好的。”
我想得到母亲的一丝回声，但是没有任何反响。
母亲的病榻是一张她用了四十多年的双人床。在我给母亲喂食时，妻子柴紫兰和阿姨小张，正全力以赴架起母亲沉甸甸的身子，以她们的身体当母亲背后的靠垫。不然的话，意识模糊的母亲是无法从病榻上坐起来的。真是怪了，母亲昨天在高烧中始终闭口拒食，今日却非常静谧地吞咽着我喂她的酪汁。至今我也无法断定这一瞬间，是母亲的回光返照，还是出自母子连心的情缘，反正她半张开了嘴唇，把我喂她的一碗酪汁，都一口口地吞服了下去。她的嗓子发出一声声“咕咚咕咚”的声响，这声音着实让我喜不自胜，因而我又对母亲说：“妈您今日真好，把一碗酪汁都吃完了！”
此时此刻，阿姨小张与我的妻子，正在忙活着为母亲擦拭汗津津的身体。等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她俩又把母亲的身子渐渐放平，让母亲在床上躺好。我正在为母亲退烧进食而兴奋的时候，妻子突然惊叫一声：“不好了，妈似乎没了呼吸！”她是副主任医师，这几天听诊器始终挂在她颈部上。接着她翻开母亲的眼皮，用手电检查母亲的瞳孔，然后匆忙地给急救站拨通了电话。急救站的医生来了，心电图上显示母亲的生命已然终结。此时是11015年7月21日8点30分。










母亲生我下来喂我第一口奶，母亲临上路前我喂她最终一口食。这是我唯一的精神劝慰，余下的那么都是哀思和感伤了。其实，朝阳医院的专家们来家里为我母亲会诊时，早就提示我早作丧事打算，我固执地认为母亲是历经长途跋涉的强者，不会就这么快离世的，妻子也以医生的科学看法告知过我，母亲难以再维系生命，我总是以感情坐标对待生命科学的罗盘——母亲最终离我而去，我忽然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哀思之中。
记得，我用颤抖的手指拨通越洋电话时，正是美国时间晚上七点。儿子、儿媳以及我的两个小孙孙，并不知道地球这半边的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孙儿在电话中用童音高喊“爷爷”时，我几乎失去了告知他们老祖*已然去世噩耗的志气。儿子从我的缄默中，好像感悟出什么不幸，主动询问我：“是不是奶奶……”我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好告知了他们实情。刚刚的欢悦童音消逝了，代之而来的是一片低泣声——特殊是老祖的第四代曾孙从磊，首先嚎啕大哭起来。那撕裂肝肠的悲恸哭声，振动我的耳膜隆隆发响。我非常理解小小年纪的他，何以会如此动情。他离开老祖随父母去美国时才六岁，我的母亲——他的曾祖母曾始终将其揽于自己的怀抱之中。有一次，磊磊半夜时被尿憋醒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