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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的判断
刘彬彬 那天发生的许多事情,都让乔困惑不解。
比如他睡意正浓,却莫名其妙地醒来了;原本在房间里踱步,结果竟意外地去了阳台。所以,乔至今认为那起发生在盛夏中午的强奸案让他撞见,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很象是苍天的着意:“不能胡说!”那严肃的样子使乔惊讶不已。
“我没有胡说。”他很认真地告诉K,“我来这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是邻居。”乔说,“我妻子不相信这件事,我希望……”
“她为什么不相信?”K突然来了兴趣。
“她说这不是强奸,是谈恋爱!”乔说,“简直不可思议!”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呢?”K这么说,又开始擦皮鞋了。
乔吃了一惊。,K突然咕噜一句:“你和她总有一个是错的。”
“是的,肯定有一个是错的。”K这句话很让乔信服。乔想,这才是K的水平。于是紧忙说道:“所以我要找你。你是不是去阳台上看一看?”乔说。
K怔了怔,好象不大情愿。但犹豫了一下后,K还是站了起来,“好吧,看一看。”
乔兴奋地领着K直奔阳台。乔发现在六楼要比七楼看得还清楚。此时他不仅清晰地看到姑娘的连衣裙是真丝的,而且意外地发现姑娘的发梢上,有一枚摇摇欲坠的红发卡。但令他失望的是,K的反应居然和妻子毫无二致。
“胡说些什么!”他说,“光天化日之下,哪有那种事情!”说完,又迅速地返回了房间。
乔立时变得目瞪口呆了。他还想继续争辩,但K已经不再理睬他了。
乔站了一会儿,感到很没趣。就在准备告辞的时刻,屋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快去报案!”这是K的妻子在说话。乔正想感谢一下她的提醒,K却挥了挥手说:“她在嘲笑你呢!”
“不,她说得很对!应该去报案!为什么没想到报案?”乔惊讶地望着K,连连说,“报案,应该报案!”
K怔怔地看起他来。“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K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说得太好了!”K再次打量了他一眼。“报案,对,应该报案,你说得很对!”K极力忍住不笑,可结果还是笑出了声音。
出门后,乔恍然发现,他去找K其实是白白浪费了一段时间。他感到悲哀,感到孤立无援。带着这种心情,乔走下楼梯,来到了“留守女士”家的门前。他在掂量,找一个女人说这件事是否合适? 不料,就在这时五楼的门突然开了。接着他便听到了一句软软的声音:“哟,是你呀!有事吗?进来啊!”
乔笑了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进来吧,”女人热情地邀请道,“有话进屋说。”
他们一起走进屋。乔正想开口,女人突然又说道:“我也正要找你。”可她并没有马上说,只笑。
乔说:“你找我干什么?”
“先坐下,”女人身影一闪进了厨房,“柠檬还是咖啡?”她问道。
“随便。”他随口应着,事实上他是什么都不想喝。
乔急着要告诉她那件重要的事,但女人一点儿也不理会他的心情,一个劲地忙活着。茶几上很快摆出了许多吃食:糖果、瓜子、巧克力、口香糖、花生米……
“你想撑死我?”
“我要你尝尝美国的米糕。”女人回答说,乔随即听到一声铁罐启封的声音。
这期间,乔就在客厅的沙发里呆坐着。目光散淡地浏览房里的摆设。当他刚刚对一架木雕发生点兴趣时,背后响起了女人不屑的声音:“都是他出海捎来的,可我并不喜欢。”
乔不胜迷惑地看了看她。
“他正在马六甲海峡。”女人也看看他。
乔心头立刻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躲开了女人的目光。“你找我究竟什么事?”乔觉得是讲正事的时候了。
女人笑了笑,吐出两个字:“国标。”
乔一怔,感到这两个字莫名其妙。“国标?”他不知所措地一笑。
女人十分吃惊地看了乔一眼。“忘了?上次在楼梯上碰面,你不是答应了吗?”
这一说,乔的脸腾地红了。他想不到女人认真地记住了。他不过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他想坦率地告诉她,“我不会国标,什么舞都不会跳。”但话到嘴边突然又咬住了。这太残忍了。乔心里想。
“你还问我叫什么名字呢?”女人再次描绘起那次相遇的场面。
这一说,乔马上想到了两个字:“鸽子”。这女人叫鸽子。
“鸽子,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乔终于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跳舞的事……”
“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鸽子突然用手捂住了耳朵。乔见此情景,只好苦苦一笑。
“你教不教?”
“教。可我……”乔正要解释,鸽子已扭身进了里间。几乎与此同时,客厅的音箱突然响了起来。
乔的脸色猛地阴沉了下来。“鸽子!”
女人大吃一惊,音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