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的召唤习题及参考.doc

冬日的夕阳无力地照在这一片野外上，
刚是下午，清华气象台上面的天空，已显出月芽儿的
轮廓。顺着最近几年修的柏油路，左边是干皱的田地，看上去十分坚硬，这里那边，点缀着断石
残碑。右边在夏季是一带荷塘，
此刻也只剩下冬日的凄冷。野的海洋中的一簇簇泡沫了。三十多年前，初来这里，曾想，下次来时，它该下沉
了罢?它该让出地方，好建设新的全部。但是每次再来，它还是停靠在旷野上，远瀛观的断
石柱，在灰蓝色的天空下，依旧孤独地站着，显得西周那样空荡荡，那样无依无靠。大水法
的拱形石门，依旧卷着波浪。观水法的石屏上依旧陈设着兵器甲胄，那雕镂还是那样清楚，
那样有力。但石波不兴，雕兵永驻，这承受了奇耻大辱的废墟，尽管安闲地、泰然自若地停
泊着。
时间在这里，如石刻一般，阻滞了，凝固了。建筑家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建筑
的古迹，又是什么呢?凝固了的历史么?看那海晏堂前(也许是堂侧)的石饰，像一个近似半圆
形的容器，年轻时，曾和几个朋友坐在里面照相。此刻石“碗”依旧，我自然懒得爬上去了，
但是我却欣然。因为我的变化，不过是自然规律之功罢了。我毕竟没有凝固——。
对着这一段凝固的历史，我只有欣然凝望。大水法与观水法之间的大片空地，本来
是两座大喷泉，想那水姿之美，已到了标准境地，因此以“法”为名。西行可见一座高大的
废墟，上大下小，像是只剩了一截的、倒置的金字塔。悄立“塔”下，感觉人是这样细小，
天地是这样广阔，历史是这样悠长——
路旁的大石龟仍旧无表情地蹲伏着。本该直立在它背上的石碑躺倒在土坡旁。它也
许很想驮着这碑，尽自己的责任罢。风在路另侧的小树林中吼叫，忽高忽低，如泣如诉，仿
佛从废墟上飘来了“留——留——”的声音。
我惊诧地辗转身去看了。暮色四合，与外观的石块白得分明，几座大石叠在一起，
露出一个空隙，像要对我张口讲话。告诉我这里经历的烛天的巨火么?告诉我时间在这里该
如何衡量么?还是告诉我你的神往，你的期望?
风又从废墟上吹过，依旧发出“留——留——”的声音。我突然觉悟了。它是在召
唤!呼唤人们留下来，改造这凝固的历史。废墟，不肯永久停靠。
但是我没有为这斗争过么?便在这大龟旁，我们几个人曾如何热情地争论呵。那时
的我，是何等慨慷激动，是何等地满怀热情!但是走的尽管走了。和人类比较起来，个人的
一世是小得多的看法了。而我们呢?我们的经历自不用提起了。我却愿无愧于这小得多的概
念。楚国早已经是湖北省，但楚辞的光辉，不是永久充塞于天地之间么?
空中一阵鸦噪，仰头只见寒鸦万点，驮着夕阳，掠过枯树林，转瞬便消逝在已呈粉
红色的西天。在它们的翅膀底下，彩霞已到最明丽的时刻，西山在模糊中涂抹了一层娇红，
轮廓逐渐清楚起来。那娇红口又显出一点蓝，显得十分凝重，正配得上空气中摸得着的寒意。
【阅读训练】
1．“在莽苍苍的旷野上，这一组建筑古迹犹如一列正在淹没的船只，而那丛生的荒
草，即是海藻，杂陈的乱石，即是这荒野的海洋中的一簇簇泡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