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外二篇)
王海英 我与菊花谈不上什么渊源,要说有,那就是我生在深秋,这个时节在北方的原野上除了菊花恐怕再没有别的花了,所谓“此花开尽更无花”。小时侯,母亲每年都在院子里种花,菊花当然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种。院子里的菊花总是在夏想为它留个伴儿,可是它的周围每次长出来的都是杂草,没有能与它为伍的野菜,我很失望。但是不管我的感受如何,蒲公英还是如期开花了,开得很迷人,骄傲地金黄着、灿烂着,让人想到出嫁的小家碧玉。
就在院里的蒲公英开花的时候,我去五寨开了一次会,开会期间参观了荷叶坪,那里向阳的山坡上长满了蒲公英。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我有点欣喜若狂,在那面山坡上跑了好几个来回,原以为蒲公英天生孤傲清高、孤芳自赏,没想到蒲公英也能这么热闹。山坡上经常有游人穿梭嬉戏,还有驮人的马匹,拉马的山民不时让马撒开蹄子奔跑,吸引游人。蒲公英就在这来来往往的脚踏蹄践下自由地生长、灿烂地开放,这需要怎样的豁达和坚强啊。
八月末,原平电视台《女性世界》栏目找我做访谈,我无意中提到了院里的蒲公英,她们觉得有趣,专门来拍了一次,可惜那时我的蒲公英不仅凋谢了花,连籽也被风吹没了,花柄兀自伸在那里,想要抓住什么又没能如愿的失落样子,叶子也有点发黄,整个植株疲惫憔悴,像刚生过孩子的妇人。我想,常言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大概它已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就要凋敝了。没有能够拍摄到它最美丽的样子,我一直觉得遗憾。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场秋雨以后,蒲公英又变得绿而葱茏起来,叶子上的锯齿状凹凸圆润有致,样子很是雅致。当我与它对视时,我感到了一种生命的逼真,和一种不可抗拒的生机。于是,我不得不经常注视它,并在与它的一次次对视中生出一些感悟:一株小小的野菜,在时而风雨时而干旱时而明媚时而阴郁的自然环境纠缠下,显现出不卑不亢的生命韧性,这种韧性又在日月万物和四季更迭的衬托下,幻化出朴实优美的情愫,解构并领悟着生命为什么存在的理由。
院里的蒲公英还在那里生长着,秋天以来它又长了不少,这几天最低温度零下六度了,它的颜色有点发红发暗了,但它依然不动声色地长在那里。
君山岛二题
中国爱情
一
那天的君山岛满目碧绿。岛子上空蓝色的天宇间,绸缎一样柔软的风在吹,天空的云,如含苞的花,一朵一朵地舒放,春风吹在柳条上,烟柳飘渺,如梦如幻。
早春时节,四周的湖水还没有漫上来,湖滩上毛茸茸的嫩草碧绿鲜亮,犹如万里茶山第一把雀舌被一场微雨浸润后的亮色。这样的景色确实让我欣慰,不管君山岛有着什么样的内涵,也不管此行还有多少美景,这第一印象真的打动了我。
不过君山岛能够打动人的东西确实很多,其中爱情神话尤其感人。4000年前舜帝南巡时一定也是乍暖还寒的早春,那时侯这个小岛还不叫君山岛,而叫洞庭山亦或湘山。他的两个妃子即尧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思夫心切,万里追寻而来,那天她们来到水天一色,气象万千的洞庭湘水之畔,正待戏水理妆,却忽然惊闻舜帝殁于苍梧之野,葬于九嶷山上。二妃悲痛欲绝,扶竹恸哭,泪飞沾竹,把满山翠竹染成泪痕斑斑的湘妃竹。那天,她们站在水边,久久南望九嶷山,洞庭湖依旧碧波万倾,诗意荡漾,但这些景象只能令她们更伤感。让她们魂牵梦绕的帝君不在了,她们的痛苦和绝望已无以复加,她们挥泪长叹一声,随之双双投水殉情。于是,岛上便有了斑竹、湘妃祠、二妃墓。
湘妃祠内香烟缭绕,庄严肃穆,凄美的爱情故事,见证着中国女性的忠贞和刚烈,李白诗“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以远景近情的相互交融,让人感到了时光的冷寂和山水的生动。几千年的烟云怎么也模糊不了二妃美丽的容颜,这个灿烂的春日,她们在我心里如此地生动着,湖光山色里,白云微风中,轻轻飘渺着的,仿佛是她们凄美的魂魄。
二妃墓前,我默诵着毛泽东的诗句“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不禁两眼发热,浑然忘我,人类的爱有时就是水晶或者碧玉,晶莹剔透,容不得丝毫的玷污,娥皇、女英以“凄美”滋养呵护了她们的爱情,实在令人回肠荡气,又让人肃然起敬。青郁而忧伤的湘妃泪竹,此刻就在我的面前婆娑舞动,我想许多年以后,君山岛的竹影肯定还会在我脑海里摇曳,这郁郁清香肯定还会在我周围荡漾。我仿佛看见,陵墓上方的天际,有飘落如雪的时间碎片,二妃衣袂飘飘,泪眼怅然,千百年来生与死的凝视,如同一幅幅洞庭湖潮涨潮落的时光画卷。多想和她们道一声再见啊,让她们蓦然回首,感觉这人世的沧海桑田。
二
落第书生柳毅来洞庭山的时候肯定忘记了季节,因为有重托在身,他顾不了许多。在自长安回南方的路上,途经陕西泾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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