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心情(组诗).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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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菊如正月初一:和父亲的
单向对话
1
这一天。特别想去看你
“出嫁的女子不能去,这是风俗”
――我伸出的手
停在了途中
院子边,翠竹,正轻轻摇头
2
你在那里,九年了
九年!你看一茬茬青草枯了又荣
变迁的故乡和飞起的鸟
夜幕低垂,期待的脚步声没有响起
你在你一个人的村庄
徘徊
六十三年,你教书、种菜,抑或歌唱
谁比你更真实?
遭遇癌魔的日子,你用微笑
温暖五个儿女!又用安静
把自己悄然熄灭――离去,是那么高贵
3
清晨,我想你一定早早醒来,站在山坡
丛林间的雪,白得不通人性
那些烟花
两朵,三朵,四朵……璀璨而恍惚
4
整理你的书籍。一页信纸,飘落
因为时光熏染
没有征兆;变得模糊,惊悚
你就这样从时光里出来
选择不言语
我颤抖了一下,像被什么刺中
5
你写《请求解决医药费问题》的
1999年4月26日
其时。蔷薇开得真好
“这病不会超过三个月”
风斜过小窗,完整的日子
被一截截地剪短……
“连年患病。已给子女很多负担
这次食道溃疡……”
我们隐瞒病情,却不知
你的天空,为谁安静和辽远
“虎瘦雄风在;人老志气存”
遥望你的墓志铭
泪
满了……溢出来!而
窗外的爆竹,似乎误解了
我的心情
这样甜蜜的时候不多
地米菜开花了
君山的田埂上;树园里
星星点点,到处都是――
一蓬蓬开着白花的地米菜
细碎的花
小小地,逸兴飞扬
我睡在三月中央
地米菜是爱人的环绕
花和叶子都是语言
当阳光轻轻落下,唇边的笑意
含蓄深长
告别的时候
像一粒雁鸣那样,恍惚
我说的是
低头走了几小步,悄然转身――
一只白鸟,腾地一声飞去
我不说话
我戴墨镜。我就这样静静地和缓下来
风中,谁的影子
在跳跃?
春天没有看见
当浮云膨胀成一片雾
婉转从天上坠落――
彼此不是花影沸腾,是
一滴一滴
今生的泪
一盏灯,悄然亮起
然后
摇曳出一条清晰而又深长的影子
我知道:桃花迎风
开得艰辛、突兀的日子
已经远去
就这样把深埋的眼神一截一截地
收回――在赤裸的阳光下
静悄悄地,爱注满全身
静静地感受
花影沸腾
而那见证了三月的
叶子,在措手不及的幸福里
满脸绯红
说出
更深一些。这一次的眷恋――
一个人的世界,看季节辽阔
时光缓慢。看山城离她很近又很远
看夜的灯盏,寂静中
开得只剩下苍茫
……轻轻地笑着
低处,她的黑,谁也看不见
暮色中
晚风。灌木丛。开谢的花
有点小潦草
夕阳已经不在了。一根细韧的矮树枝
稳稳当当
接住七八声鸟鸣。一湖水
野性的苍茫中,用安静的样子
掩饰住内心的
波涛
我感觉自己被刷新
能看见千里之外的油菜花、梨花、桃花
不知名的花,以及
花中沉思或漫步的你
大地是温情的
譬如此刻,当我起身离去
它不允许我把落寞
带回家
山野
不说雨后。不说那些陡峭,坚硬
茫然和熄灭
一个人慢慢地走
四周有花,花上有喧嚣和翅膀
一些地米菜
春草里探出头。一棵又一棵
开着小白花的地米菜
它们在父亲的庭院
白得安静
像极了一个个小小的希望
它们端详我。一直都不落
累了,就一簇一簇
弯下腰来
(选自《诗刊》2009年12月号上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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