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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失望的音乐会
知道伊沃?波戈雷利奇要来开音乐会时,便不假思索地买了他的票。伊沃?波戈雷利奇是我最喜爱的钢琴家之一,在美国留学期间就听过好几场他的音乐会,印象最深的是他1995年3月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大厅的演奏,尤其是他演奏舒曼的交响练习曲,那犹如管弦乐一般丰富的音色、浑厚的声音气势,让我久久怀念。
音乐会前一天,在给钢琴系学生上钢琴文献课时,议论到了波戈雷利奇的音乐会,我半开玩笑地说:“你们要注意,伊沃?波戈雷利奇演奏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奏鸣曲》的第二乐章和斯克里亚宾《第四钢琴奏鸣曲》的第一乐章时,可能会很慢。”虽这么给学生说,但是我在内心里还是希望他在第二天的音乐会能有所“节制”,不要再重蹈发生在1999年的故事:当时因为他在演奏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时速度太慢,以至于费城交响乐团取消了他的独奏,最后不得不临时请美国黑人钢琴家安椎?瓦兹(Andre watts)来代替他到纽约的巡演。那时流传的消息是波戈雷利奇失去了他恩爱的妻子、良师艾莉斯?克则拉泽(Alice Kezeradze)。因为没人再去约束他,他变得更孤僻、任性!
10月20日晚我到北京音乐厅,一看手中的节目单就犯愁了,上半场是肖邦的《夜曲》(作品62之2)和《b小调第三奏鸣曲》(作品58);下半场是斯克利亚宾的《升F大调第四奏鸣曲》与拉赫玛尼诺夫的《降B大调第二奏鸣曲》(1931),这样的曲目不够标准音乐会时间,我意识到了大概又是他的惯例:把速度放慢!
伴随着心中的疑虑和那第一个肆意撞击的音响,音乐会开始了。看着那舞台上离我不远的伊沃?波戈雷利奇,我的心中开始努力并试着以不同的审美角度去接受他、体会他!在这个迷茫和寻找的过程中,那优美的旋律似乎远离得不见踪影,接踵而来的却是伴随着那并不太重要的伴奏和无规则的和声中间音(Inner voice),他把肖邦放置在服务地位的音全都挖掘出来,并加之混沌的装饰和美化,不曾想象的音效却是在那多变的、撞击般的长音之后,紧随而来的却是ppp的音色。而吸引人的是他那左手根音放大到几倍的和弦音。这样的演奏方式确实是营造出了一个立体浑厚的声音空间,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慢镜头中回演――放大、敲击、紧缩,此时旋律的优美在这里已经全然没了任何意义,更苛刻地讲,这样的处理而把整个乐曲肢解得支离破碎,拼补后的作品多多少少总会有痕迹,美感则荡然无存……
在听完被拉长了10分35秒却毫无音乐魅力的肖邦夜曲后,我又怀着好奇甚至是期盼的心情去听他所演奏的肖邦第三奏鸣曲,倾听的过程真的是很难熬,他的随即敲打,折磨着我对这首曲子的所有认识,在第二乐章诙谐曲段,刚刚庆幸听到他演奏稍正常速度时,他又情绪化得连篇用右踏板,把右手的快速音符演奏的极其模糊,接着第三乐章的慢板当然是名副其实的慢板了。期待的第四乐章的急板,速度倒是蛮正常的,右踏板过多的使用和夸张的敲击和弦,使这热情洋溢的第四乐章变成了过多的“粗糙”,就这样艰难度过了漫长的48分左右。
下半场在斯克里亚宾的《第四钢琴奏鸣曲》的绝对慢速中开始了,我一直在寻找着一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他的演奏:像老人(起码是80岁以上)的自娱自乐;酒吧里钢琴师的随意演奏;一个试奏新曲子的幼稚学生;一切的一切都在自由散漫式的发挥中进行,确切地说更像是在临场构思和创作,弹完一个和弦后,总要沉思几秒,思索并搜寻着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