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极丰富极复杂的人,他很真诚。他有很多缺陷和弱点,但是他没有罪孽。”曹禺的女儿,当代作家万方如此评价他的父亲。常人说“知子莫如父”,反之,我看也能成立,那就是“知父莫如女”。万方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读到了曹禺写于一个小本子上的一段话:“灵魂的石头就是为人摸,为时间磨而埋下去的。”作为曹禺的女儿,万方比常人更能近距离地了解曹禺,曹禺也常无所顾忌地向女儿坦露自己的心迹。“为尊者讳”,虽然是中国人的传统,但万方对父亲的评价也并非溢美之辞。因为,我宁愿相信一位女作家的良知,也不愿去再阅读那些大学中文系现代文学史教科书上的关于曹禺的枯燥陈述与评价。一 1933年,北京清华大学图书馆,一位23岁的年轻人,完成了一部四幕话剧——《雷雨》。这一话剧的诞生,标志着中国现代戏剧史有了自己的成熟而又不朽的作品。这位年轻人就是曹禺。二十三岁,曹禺还是一位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三年级的学生,就一鸣惊人,奠定了自己在中国现代戏剧史上应有的地位。曹禺的成功难道是偶然的吗?不,艺术大师的诞生没有偶然。大凡艺术大师都有一种天性,对生命的痛苦与孤独,他们较之于常人更加善感,这也是曹禺的天性。曹禺原名万家宝,字小石。曹禺的父亲名万德尊(1885—1929年),曾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与阎锡山同学。学成归国后曾任师长,做了一个小军阀。万德尊曾娶过三个妻子,曹禺的母亲是他的第二个妻子,生曹禺三天后就因产褥热去世,继母薛咏南是曹禺的母亲的孪生妹妹。少年的曹禺,其实生活并不艰苦,甚至可以说养尊处优。他家在天津租界拥有一座阔气的公馆——“小白楼”。那座“小白楼”的大门,迎接过北洋军阀的大政客黄孚,也目睹过来万公馆应酬的黎元洪的姨太太的芳容。曹禺没有上过小学,是家里请来教师授课。教曹禺的先生,曾教过袁世凯的儿子袁克定,由此足见曹禺家庭的显赫。但感情上曹禺是寂寞的。他同父异母的大哥与父亲十分不和,甚至有着很深的敌意,三十多岁就死去了。曹禺的父亲四十多岁时也退出了官场,整天抽鸦片烟度日,整个万公馆就沉静得犹如一座坟墓。曹禺“没有母亲,没有亲戚,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交谈的人,家里是一口死井,实在是闷得不得了”。释迦牟尼从对生老病死的参悟中顿悟了佛法,苏格拉底将对死亡的思考定义为一种“有意义的徒劳”。我想,曹禺的母亲在曹禺出生三天后的死亡,无疑在少年曹禺的心灵中投下了死神那令人恐怖的阴影,也自然使得曹禺相对于一般的少年显得更加善感。童年的曹禺,曾随任师长的父亲在承德生活过,每当曹禺听到承德古城墙下军营里的号声,他就禁不住地悲伤起来。万方曾感慨万分地说:“从父亲的身上我看到人生确有两个世界,乐观是一个世界,悲观是一个世界。我爸爸是后一个世界的人。”痛苦需要宣泄,孤独需要转移,悲情需要寄托。十三岁,曹禺踏进了南开中学的大门。南开中学领风气之先,力倡新剧——话剧。十五岁的曹禺加入了南开新剧团。曹禺演过易卜生《国民公敌》中的女主人公,易卜生《娜拉》中的娜拉和莫里哀《悭吝人》中的阿巴贡曹禺也演过。《悭吝人》的演出,轰动了华北文艺界,天津《大公报》甚至出了纪念特刊。南开新剧团,启发了曹禺对戏剧的兴趣,原本想投身医学的他,终于走上了戏剧的道路。曹禺首先考入的是南开大学政治系,后来转学清华大学学习西方文学。还是在南开时,曹禺就曾如饥似渴地阅读过《易卜生全集》,也拜读过莎士比亚的作品。曹禺从易卜生的作品中懂得了什么是戏剧结构
【课外阅读】一个透明的生命曹禺及其《雷雨》 (2) 来自淘豆网m.daumloan.com转载请标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