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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怜慰旧时支着帷帐的木桩旁,他们怔怔坐着。他们,是指一个人,一匹狼。一、拾遗人, 是个女人, 眸子虽未离开帐外的那番情景, 手指却不由自主开始掐算, 口中念叨着什麽晚开了一刻,少赚了十二文钱。狼, 是匹公狼, 不屑地转头看了看女人, 喉咙咕隆了声, 愤然转回头去, 右爪在身旁的柱上磨了磨,又在粗糙的砂石地上按了按,似乎打定了一跃而过的主意。女人的右手捺上狼的脖颈, 左手仍是不停算着, 口中仍是絮絮念着, 再过一刻钟, 可见少赚五十文了。那匹狼听着念叨, 似是愣了一下, 继而更愤然地猛然回头向脖颈外那只手腕啃去,女人回神倒是极快,撤了手忽而拍在狼的右脑勺上,听得一声闷响爆出一句: “怎麽着,几天不打上房揭瓦呢? ”那匹狼似是极为不耻与女人磨叽,直接回了身再次啃像女人手腕。女人皱了眉,再次撤手, 绕弯仍是击在狼的后脑勺上,声音必先时响了了些,便又道: “长反骨了还是怎麽着?说不听了还? ”回眼向街上望去, 诱惑狼的物什在那儿, 一动未曾动过。街上人群熙攘, 皆是擦着帷帐而过,俱不低头停留。与那物什不及一丈的距离,倒真是难为了他们。搁在那的,也是个人。女人张罗了爿酒肆, 带着木桩戳在了城里, 此城有名, 名为白骨。城内多是些亡命天涯的江湖人, 因着城主高明至极杀人无形的手段, 也因着城内无府无衙无械斗的规矩, 多年来, 倒也太平。所以今儿早晨的事,颇有些曲折离奇的意味。白骨城内男女老少都知道,自从两年前这个顶着“岳无羞”三个字的女人来到城里,这城每日, 就是被她一嗓子吊起来的, 两年九个月, 无一例外。可偏偏今儿, 原本酣畅无比的“开缸”二字,卡在了“缸”字冒头,硬是顿了会去。白骨城是平静的久了,可此处不是桃花源,江湖人是安逸得久了,可他们不是諏愚民。所以今儿早晨, 打酒肆门口蹭着边过的人, 格外多, 可他们, 也不过扫着了这副没头的场景——依稀还有个人形, 许是摔在了酒肆门前, 脸先着的地。那这酒娘, 该是恰巧扬声“开缸”的时候, 眼睁睁见了这人从头上摔下, 方才咽了声罢?想通了大概, 自然无人穷究些“此人为何满背伤”,“此人为何摔下”,“此人何去何从,姓甚名谁”的细枝末节。渐渐散了大半。左右拦不住, 女人又是个惫懒性子, 索性放了那狼跃去, 冷幽幽道了句:“看那血滋拉糊的, 保不准有没不干净的沾在伤口上。你要吃, 我不管, 若再落得上次那副样子, 我可变不出一个奚沙给你。”那匹狼一个激灵,似是装出几分无惧无畏的样子,却不再向前跃。爪子在地上来回蹭了几下, 侧斜了头, 巴巴望着女人。女人别过头去不看它, 那匹狼见她如此, 悻悻将地下砂石草草撩起, 弄了女人一头一脸灰, 女人嗽了半晌缓过劲来, 吼道:“成成成, 我怕了您还不成!”话罢,起身腰来腿不来向前踱了四步半,呛红的脸色还未恢复常态,弯了腰,看着地下的人。右手紧攥一尺来长的棒杖物什,漆了黑色,不知是何材质。背部衣衫大多碎裂,粘着血肉翻覆, 早无一块完整皮肤。此刻有些许蚁虫留恋在几团血肉上, 啃噬攀爬, 望见伤口的样貌, 女人眉间陡然一颤——果然是沾了毒的。有心转身罢去, 却触到那人口鼻, 尚有微息。勾了唇角道:“老大, 活食。”那狼一听, 更是来了精神, 未成想女人再次开腔:“可惜有毒。”老大喉咙里的翻滚刹那停了,一跃而至女人身旁,一对三白眼盯住女人。瞅见这副光景,女人只得摇头叹气,腹诽着这匹名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