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战(外二篇)
也许是过于艰苦的缘由,当过知青的人,提起“大会战”恐怕都有深刻的记忆。
文革期间,“农业学大寨”,抓路线,促大干,为抢农时,在农村一年四季都有大会战,春天叫“一抗双保”,即抗旱保春播、抗旱保夏收;夏天叫“三夏大会战”,即夏收、夏播、夏管;秋天叫“三秋大会战”,即秋收、秋种、秋管,冬天也不闲着,大搞农业基本建设,积肥、修水库、水渠,这农业大会战,全民老少齐参战,连城里的小学生都下来支援农业。
我是1974年8月插队的,到了生产队一个多月,秋风起,漫山遍野的玉米金黄、高粱火红,谷穗弯腰,昭示秋收季节到了,早上四点多钟,村头大喇叭就响个不停,公社领导、大队领导相继动员讲话,要把丰收果实颗粒归仓,知青们和社员一道,踏着露水去收割,晚上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方“遍地英雄下夕烟”,牵着牛,赶着车,浩浩荡荡地回村。
一天下来,人都累趴了架,那些家境好的知青,细皮嫩肉,个个眼睛红肿,有的连晚饭都没有心思吃,干了三天头儿上,第一年下乡的四个知青连招呼也没有打,偷偷摸摸回家了,还有两个说病了,躺在炕上不起来,幸亏“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这样在家里经常到乡间拾柴拾荒,有一些干农活经历的男青年,还挺得住,饶是如此,一天下来,肩头手脚都磨出血泡,回到青年点吃完晚饭,洗巴洗巴就一头钻进被窝,叫都叫不醒,待第二天早上,大喇叭又开始招呼了,囫囵吃口饭,拿起镰刀又去了地头,这样硬撑了几天,我手指头割破了,也败下阵来,老队长心地好,派我
“看青”,在田间地头巡视,守护粮食别被人偷走,庄稼进场后,看青转为看场,守护入场院等待脱粒入库的粮食,等交完公粮,余粮入库,已经是雪花飘飘的冬季了。
春天的大会战,最累的是拔地,拔地通常是女人的活计,我下乡的地方是平原,地垄长,最长的地垄三华里多,人家农村大嫂轻车熟路,手脚麻利,说说笑笑往前赶,不一会儿就把知青们甩了一大截,体力差又没有技巧的女青年跟不上,又着急,坐在地上蹭,着急得直哭,那些好心的大嫂们到了垄头后,顾不上歇息,不约而同过来接。我也干了几天锄地的农活,锄头都拿不好,也分不清哪个是草,哪个是苗,老队长看了直皱眉,正好我们那里地块附近有个火车站,下火车的人贪图走近道,从已经播种的田间行走,为了防止踩踏禾苗,安排专人看着,通常是半大小伙子、残疾人的活计,队长委派了我,当然工分就是壮劳力的一半,但也是出于照顾。
大会战是人海战术,干在田间,吃在田间,连哺乳的大嫂子也把孩子撂到地头,插空喂奶。大会战最忆大锅饭,农活最紧张的时候,生产队统一做饭,有时候在队部,有时候安排在个人家,通常是高粱米干饭大豆腐,敞开肚皮可劲造。到了中午,做饭的挑着铁桶,颤悠悠来到地头。一桶是高粱米干饭,一桶大豆腐,另一个人挑子里面是碗筷,到了地头,上百号男女坐在地头,呼噜呼噜地吃,那场面就是壮观,不过我刚开始有些没有食欲,因为做饭的时候我曾瞥见过,做饭的大师傅兼饲养员,翻动那大铁锅的铲子,就是清理牲口圈用的,上面还带着驴粪蛋子末子呢,在牲口饮水的槽子洗涮一番就做饭,可看见大伙那个吃相,禁不住诱惑,也照样吃得喷香。
现在想起来,文革期间所谓的“农业大会战”,其实是生产力效率低下的产物,人民公社体制下,社员干活没有积极性,干活糊弄,只是表面热烈,文革结束后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用不着没完没了地大会战了,产量却是一个劲地提高,一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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