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观园到伊甸园——对文学作品中花园意象的原型考察荣格认为:“每一个原型意象中都有着人类精神和人类命运的一块碎片,都有着在我们祖先的历史中无数次重复的悲欢的残余,而且总体上始终随着同样的路径发展。它犹如心理上的一道深掘的河床,生命之流在其中突然奔涌成一条大江。”胡经之主编《西方文艺理论名著教程》(下册),第151页。在这段话中,“原始意象”其意义正与原型相同,而且这种蕴含着人类精神和命运以及我们祖先无数次情感体验的原始意象,在人类内心深处奔涌不息,一如浩瀚无尽的长江,表现在文学作品中,则是无数次重复出现的原型模式。这相同的原型的出现,有可能是作者的自觉,有可能是无意识心理的使然,都有历史血脉的连系,而且还共同体现了人类悲欢和思索的情感体验与跋涉。《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和《圣经》中的伊甸园等“花园意象”正是这样一种情况。花园历来又被看成是一种人类心灵的乐土,在一定意义上,花园意象也可以称作是乐土原型。探讨《红楼梦》的乐土原型,必从大观园开始;而称去为“乐土”,在《红楼梦》中是因为它是贾宝玉心灵诗意栖居的园地。乐土原型是人类痛苦精神得以暂时回归安息的场所。余英时先生在《〈红楼梦〉的两个世界》一文中说:“曹雪芹在《红楼梦》里创造了两个鲜明而对比的世界。这两个世界,我想分别叫它们作乌托邦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这两个世界,落实到《红楼梦》这部书里便是大观园的世界和大观园以外的世界。”余英时《〈红楼梦〉的两个世纪》,见胡文彬、周雷主编《海外红学论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31页。宋淇先生在《论大观园》一文中也说:“大观园是一个把女儿们和外面世界隔绝的一所园子,希望女儿们在里面,过无忧无虑的逍遥日子,以免染上男子的龌龊气味。最好女儿们永远保持她们的青春,不要嫁出去。大观园在这一意义上说来,可以说是保护女儿们的堡垒,只存在于理想中,并没有现实的依据。”宋淇《论大观园》,转引自余英时《〈红楼梦〉的两个世界》,《海外红学论集》第32页。此外,还有许多学者都有关于大观园的论述,当今社会根据了《红楼梦》里的描写,建造了许多具有实体建筑的大观园来。这些有关大观园的论述可谓精,然而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缺憾,因为他们只是就大观园而谈大观园,没有把它放在整个人类文化的背景中去研究探讨它的深层意义。当然,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想要完整它又谈何容易。大观园。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它是贾宝玉与众女儿们的乐土,是他们纯洁青春与理想的安乐场所,这样一个场所在中外文化史尤其文学史上都一直是存在的,我们暂且以几个较为常见的文本为对象,来加以比较研究。在中国文学传统中,有许多脍炙人口的故事都是在花园中发生的,其中比较著名的有《西厢记》、《牡丹亭》、《金瓶梅》,还有我们所要探讨的《红楼梦》。将这几部经典著加以比较研究,历代不乏名人名著,他们多是从中国文学中女性意识的邅变与觉醒这个角度来论述的。我们今天来换一个角度,即从它们所共有的一个东西,花园来作为突破口,进行一番深思,或有收获,也未可知。王实甫的《西厢记》在《董西厢》的基础提高,虽然他写同一故事、同一场景,言词上也有因袭之处,但这不仅没有减低王实甫《西厢记》的价值,反而更显示了他过人的才华。《西厢记》故事大都耳熟能详,这里只作简要的说明。张君瑞过普救寺,偶遇崔莺莺,春心萌动,便想方设法住了下来。这普救寺是何等模样呢?《西厢记》借小二的口写道: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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