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便宜不卖乖(代序)
员园园
朋友送了张元的书券,去书店淘了半个钟头,还无从
下手。
现在的书,多了,漂亮了,却不耐读了。尽管,繁荣是件好
事情。
也许是观念没与时俱进。我心目中的书,应该是用命写
的,或者说拿命换的,写的人,会因为这本书折了阳寿。其次,
是用心写的,能让人的灵魂和智慧,得到一次洗礼、一种升华。
但事实常常与之相反。
我常想,作为文人,本来你多识几个字,应该比常人更有
道德些,写出来自我欣赏自娱自乐爱谁谁,精神自慰一番,没
人管你。但是,如果你的文字没什么价值,又何必劳驾大家编
啊印啊发啊买啊骂啊,最后再劳驾收破烂的拿去回炉啊。地
球的生态已经够糟糕的了,中国又是重灾区,再出那么多无聊
的书,该糟蹋多少森林啊———作孽!
我就不懂,为啥文人都有出书的情结,是不是商人都好戴
金戒指?说不清楚。
当然要出书总是有理由的。我要声明的是,这个集子里
员
书
的文章,至少有大半,不是拿命来说的,就是用心说的。就以
猿圆源
我个人有限的采访经历说,有前后谈了次,整整小时的。
愿
有一下午哭了次,让你傻乎乎地干坐着,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的。还有年过花甲的长者神秘兮兮地透露,这事我连老婆都
没说,今天豁出去了。
附带说明一下,这些文章原先都在《杭州日报》刊登过,
有读者临时去报摊买,摊主乘机敲竹杠,五角一份的报纸,要
卖一元钱。
所以我想,出这本书,至少不会让读者觉得吃亏。
如果它能在读者的枕头边上,或者抽水马桶边上停留个
十天半个月,甚至忍不住将书里的故事讲给别人听,我想口述
者和整理者们肯定觉得:值了。
最后说一个事情。读者读后肯定会有一个疑问:书中的
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绝对是真的。你得相信,生活本身的传奇与精彩,绝对比
小说还小说!
好的文章,并不一味巴结读者,相反,是在检验读者的心
智与阅历。不信,你看下去。
至于本人附在篇末的“读稿人语”,只是一种个人解读。
“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汉姆雷特”,相信你肯定会有自己独
特的感受和见解。
戎国彭
圆园园圆圆圆缘
年月日
圆
苦楝树
口述:杜雪影
整理:陈永耀
最近一次见到她时,她刚从德清一个养蛇场回来。她告
诉我,她带回了两条毒蛇,正养在床头的玻璃箱里当宠物。
她喝咖啡从不放糖,喝茶喜欢最苦的苦丁茶,她有烟瘾,
一次能喝三瓶啤酒⋯⋯
“只有不断的强刺激,才让我感到自己还真实地活着。
恋爱能给我比较强烈的刺激,所以,我要恋爱一辈子。”说这
圆园
话的杜雪影,今年才岁。
所有刚认识我的顾客或朋友,都觉得我老于世故,比实际
年龄大得多。这是因为我经历复杂。
现在我身边有一大帮爱慕者,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但
是,他们没一个能走进我的内心。他们太嫩了,无法真正理解
我。我看他们,经常有幼儿园老师看小朋友的感觉。但是,请
你相信,我不是坏女孩。
使我变成现在这样,是我母亲。
猿
我母亲老家在绍兴农村,因为外婆贪图聘礼,把母亲嫁给
了县城里的一个残疾人。奶奶偏偏十分瞧不起乡下人,她对
妈很不好,又是歧视又是挑剔。在我哥哥两岁时,妈私奔了,
跟一个姓庄的外地人去了上海。没几个月,妈怀上了我。我
出生几个月后,兴许是姓庄的害怕生活的重担,突然失踪不见
了。
妈拖着我,孤苦无助。她碰到了湖州的一个姓王的木匠。
这时,我妈也不可能有什么讲究了,凑合着和木匠住到了一
起。
我的童年充满了凄苦的色调———因为我是个“拖油瓶”!
这决定我天生就比别人卑下。每次与小伙伴吵架,大家都知
道对付我的法宝———“你是拖油瓶!”这时,我除了仇恨地咬
紧嘴唇,再也没有勇气和人争论了。局外人无法想象,一个没
父亲的孩子,必须忍受多大的委屈与羞辱。
小时候看到人家的孩子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我一次次地
又羡又妒流眼泪。农村的孩子,虽然平凡得像棵小草,但每个
人对自己的血统都看得很重。而我,是个苟合的结晶,连确切
的来历都不知道!
小学时,有个比我高一年级的同学,叫许静,因为别人骂
我“拖油瓶”时曾帮我吵架,我们成了铁杆朋友。她是班长,
我崇拜她,什么都愿意和她说,连自己做的恶作剧也毫不隐
瞒。她也一样。只凭她帮忙帮到了点子上,就足够让我不顾
一切地去爱她了。我远离所有的孩子,一心一意跟许静黏在
了一起,她成了我的生命支柱。
命运弄人。许静三年级时,得了绝症,她去上海治疗时,
我丢了魂似的。许静在医院里也缠着大人要见我的面,甚至
源
不惜以绝食威胁。我知道后,感动得狠狠哭了一场。我获得
了去上海看许静的特权。隔着手术室的门,听着许静痛苦的
号叫,叫我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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